奥姆突然往前,索尔同时感觉到身边的水流从后背往前冲刷,于是马上跟着钻进水温更高的缝隙。他帮助奥姆撑起岩石,让对方有时间降低重心,扩大缝隙的体积。
两人一步步缓慢地前进,大约十几米以后,奥姆不再动作,索尔马上把妙尔尼尔伸到远离对方的方向,心念一动,锤子的一半金属,顺着把手往下流淌,另一半往上垂直伸展,等到触及滚烫的岩石,索尔便让金属顺势铺开,形成天花板和地面。金属不断延伸变薄,等到十平方米左右,奥姆拍拍索尔的后背,索尔停下,又让四面的金属垂直流下,形成墙壁,妙尔尼尔稳固地支撑起这片空间。
索尔环顾四周,当妙尔尼尔把岩石隔绝在外面,他的视线所及,又变成漆黑。他能感觉到脚下在缓慢地倾斜,是这座金属屋子在岩浆里面倾倒。
奥姆拉着他盘腿坐下,让屋子重新平衡。他的右手被奥姆拽住,奥姆在掌心写道:“你失明了。”
索尔惊愕了几秒,然后说:“不一定是我看不见吧?海底本来就没有任何光线能到达,也许只是因为你能夜视?”
奥姆写道:“我能发光。你看不到。”
“啊……”索尔叹了口气,“回去的路被堵住了?刚才我可以把岩石举起来的。”
“你是陆地生命,无法适应水压。你刚才用力时,双眼流了很多血。我们会另找他法。”奥姆接着写:“你为什么来到海底之下?”
“我来寻找一条蛇。”索尔说。
奥姆的手指在他掌心一顿,划了一个字母,然后又涂掉,写道:“你能治愈自己吗?”
索尔皱起眉头,苦恼地说:“我的治愈力量来源于雷电,它在这里有点水土不服,我恢复需要几天时间。”
奥姆表达同情的方式是在他掌心拍了拍,然后写道:“正好我需要时间制作头盔。我们会随岩石下沉,不过速度可以接受。”
妙尔尼尔小屋里面的水并没有像外面的一样爆沸,而是保持在舒服的高温,这里隔绝了万米水压,形成一个临时的正常空间。
索尔陷入保护性的浅眠。醒来后他听见叮叮铛铛的敲打声,睁眼歪过头,看到亚特兰蒂斯王子穿着白色衬衫和奶黄色长裤,跪坐在地上,正认真敲打一个银色头盔,旁边放着他被拆开的盔甲。
“哈喽。”索尔小心地坐起来,凑过去看。
奥姆抬起头看向索尔,嘴角翘起,露出惊喜的笑。
这位王子面相柔和,眼角既不上扬,也不太下垂,他的嘴唇平直,既不丰满,也不能说很薄,因而整张脸就像用各色珍珠绘制的油画,愤怒和悲伤都不太引人注目。但他一笑起来,眉心就会微微挑起,使得眼睛露出晶亮的光,好像他看着的人,对他十分重要似的。
于是索尔也对他微笑。奥姆眨了一下眼,不好意思地转过头继续敲打:“我的头盔丢了,只能把盔甲改造一下,主要是为了让减压功能发挥作用。”他的语气轻快,“等我回去,会替你报复那些咸水螃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