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科双足踏在浮于海面的极薄钢板上，身上还滴落着海水，春天的海风柔和，却在他耳边过于大声地啸叫着。

他面前两名陆地人，一个白人中年，一个黑人青年，都穿着便于隐藏行踪的紧身蓝鳞潜水服。

“为什么选在今天会面？”维科问。

中年人耸肩：“上层的临时指令，因为机房设备损坏，需要新的组织样本和胃部微生物环境记录。”

维科声音尖锐：“项目毫无进展却出了这种纰漏。我们一直在考虑暂停这项投资，现在看来，不必犹豫了。你们至少应该提交一次成功的动物实验。”

“没有‘动物’的身体和你们一样，它们只能用来做器官测试，组织环境要我们自己一骨一肉构建。如果允许人体试验……”

“危险性太大，这不可能。”

“算了，老兄，我们和你一样，不是干这个专业的，只是传声筒。30天以后的进度报告，是德拉克丝和你们讨论，到时候你尽量让你们项目负责人亲自来和她谈暂停项目的事。二号坐标。”中年人说。

维科叹息着摇头，抬手接过盒子，两个窃听装置大小的取样器滚落在掌心，他挑了不带线的那个，附在腋下，微型刀片自动刮下皮肤组织。又把带线的取样器吞进喉咙，片刻后慢慢从嗓子眼提出来。

他把两个取样器放回盒子，第六感突然被尖锐地刺了一下。

海浪震荡，一队潜水艇浮出水面，团团围住这片甲板。舱门向上打开，二十个卫兵举枪对准他们三人，激光枪轮流闪烁着打开保险栓的红光：“警方怀疑你们与S国代表的刺杀案有关，请举起双手。”

渔人国皇家宴会厅是仿造水母的半透明建筑，与深海无比和谐，伞盖和丝须栩栩如生。索尔和奥姆从一根丝须乘坐电梯进入大厅，马上被警卫引到医护室。

医护室隔绝了海水，一排白色的筒状病患舱里，全部躺满了人，舱门上的实时心电图都是直线。渔人国国王和奥瓦克斯在听取渔人国医生的诊断报告，三名摘了头盔的陆地人趴在一个病患舱旁边，用S国语言大声呼唤他。

“奥姆，你们怎么来了？”奥瓦克斯错眼看向门口，与奥姆交换了一个眼神。

“我听见这边的喊叫不太对劲。”奥姆走近两位国王，“发生了什么？”

“他们要死了。”索尔越过奥姆，锤子带着他扑到最近的病患舱，“打开所有舱门。”

“他们吃饭后，在回竞技场的路上呼吸困难，喉部出现红点，然后是窒息和休克。我们知道是二甲胺中毒，但解毒前他们已经停止了呼吸。”渔人国王知道索尔的身份，马上拿过急救医生手里的白色病例板，按下键打开病患舱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