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看见他下意识挡在胸前的信的字:“这是给我的?”

不等善财反应,信在法术驱使下飞到了哪吒的手里。哪吒拆开信粗略一读,有些失望道:“去浮罗山了啊,此行一去一回三天少不得了。”而后眯起眼睛,蛇蝎般盯着善财问:“给我的信,你拿在手里作甚?”出声恢复正常,成了一把好嗓音的清透男声。

可这声音停在善财耳中,还不如那见鬼般的女腔。他三魂七魄终于从天外飞了回来,再认不出来者,一听这正常不过的声音和萦绕在周围的危险氛围,也该明白是谁了,他噗通跪下,随口扯了个谎:“殿下。小的是特地回来为殿下送信的。”

哪吒冷淡地嗯了一声,不再看他,扭着腰肢,摸索到敖丙的床上,心中思忖着要不要先在此处打坐参修顺道等敖丙回来,待人归来后,再来一套风情万种的卖弄,准保迷得敖丙迈不动脚步。不然此刻就开始,本座的绝色风采全叫小白蛟看了去,亏得慌。

善财悄悄抬了抬眼,望见那故作姿态的婀娜,险些没把肚子里三千年前的陈年老饭呕出来。恶心归恶心,善财心念一转,殿下做这种打扮出现在星君房里,作何图谋?总不至于是为了吓死星君?那是为了……善财陡然色变,看着哪吒铺满白’粉的脸,再想想近期天宫尘嚣甚上的传言,心中一沉,背上寒毛根根竖起。若是通天太师起了什么心思,普天下有谁能躲得过?

还未运转一个小周天,困意便袭来,哪吒懒懒地打了个呵欠,决定先小寐片刻,正要躺下,才发现善财还在房内,道:“你还杵在这做什么?吵死了,出去。”

我可没吭过声!善财尚未腹诽完,哪吒似是看透他心中所想,补了一句:“你的想法太喧嚣。”

一直觉轻,敖丙又不在身边,这一夜哪吒始终碾转在半梦半醒之间。再又一次半梦中,突觉吐息艰难,手脚被束住,也不得动弹。他睁开眼,赫然发现身上压着一条姣白长虫,长长的躯体已卷至脖子,勒得他不得呼吸。他气沉丹田,不紧没慌,反而觉得有趣,没想到六界之内竟还有人胆敢偷袭他,不错不错。

见他醒来,长虫不为所动,收紧身子,越缚越紧,竟是想活活勒死他。哪吒觉得勒得差不多了,已给足了长虫熊心豹子胆的面子,镇定自若地从掌心凝出一朵烈焰红莲,往长虫三寸处掸去。

长虫嘶一声,松开他,化出一簇白雾。片刻后,白雾散开,露出个人来,正是善财。

一时没意识到善财是想置他于死地的,哪吒却在沾沾自喜,六界最有胆色的,果然出自夫人府上。

善财手持一柄长剑,直指他眉心,怒道:“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他实在是怕了,怕星君又一次步上不归路。他是真的想杀死哪吒,不论以他的能力做不做得到,他都想试一试。

他双眼通红,发指眦裂,一剑一势间尽是杀气。

哪吒却觉得很好玩,悠哉道:“本座纵横六界,仇家无数,但俱为妖魔鬼怪,本座与你结了何仇,你非得打杀本座?况且还从未遇到过谁能让本座死一回,你这小白蛟,能有什么手段?”接招从容不迫,还有余力故意挑拨他的剑尖,让他时不时打个滑。渐渐地,善财开始力不从心。

“不共戴天之仇!”善财咬牙切齿,深吸一口气,出招又添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