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以前是他仇人的名字,现在仍然是他仇人的名字。

“我是活不成的了,”他说,“你若还念及我们半点情分…你给我个痛快吧!!”

然后他就真的倒了下去,拉着邱居新的的衣角,倒在了那滩血里。

邱居新望着他白色衣袍上的暗绣,上头一个血手印,深深地渗进了那些原本纯白的丝线里。

他膝盖一软,便跪在了当场。

他看见自己的眼泪在还未凝固的血上砸出一个个凹陷下去的坑洼。

第八章

蔡居诚蜷缩在干草里。

即便是干草,他们也不愿意多给几根,草茎干陈,扎人又有股霉味。大狱里夜晚冷得让人牙齿发颤,滴水似乎回响在四面八方,不知什么角落还夹杂着吱吱的鼠叫,蔡居诚甚至能听见那些灰毛畜生踩入那个木碗的声音。

那里头还有半碗水,蔡居诚想,要是他活不过今晚,那就便宜这些老鼠了。

哪里都很冷,但他自己的体温捂了这个墙角好些时候,靠着却还算暖和。

他不敢上那石床上去睡,刚早些时候他才被按在那里上了刑。他眼睛火辣辣的,像一直被人用千根针扎成的刷子刮擦着,稍等片刻就要掀下一层皮肉来,疼得他想要用手去抓,可那些人胡乱给他脸上裹了好几圈布带,告诉他若是抓了就不止要做个瞎子,脸都要烂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