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居新问。

弟子被问得懵了,片刻后回道,“若是不想…心脉都碎了,当晚也就去了吧。”

他望了一眼这个曾经的二师兄,现在面如金纸,气若游丝,呼吸间细微得也许连纸片都吹不起。

他想起来的不是金顶上的那个叛门孽障,也不是点香阁里的那个金陵花魁,真是人不如天,他也觉得惋惜得很。

那个递给他鹤舞佩的,在整个江湖间声名鹊起,少年得志的师兄,终究还是要消亡在武当山里的一间密室中,形销骨立,魂魄无依,最后可能连个墓碑都没得立。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他最后还是看了一眼武当的二师兄,然后便默默地退了出去。

第三日早上的时候,蔡居诚睁开了眼睛。

邱居新以为他看错了,等蔡居诚伸手出来在空气中摸索的时候才握住了他的手。

“小哑巴…?”他的师兄吐坏了喉咙,声响沙哑而低沉,“你…你拉我一下…”

邱居新以为他是要喝水,连忙垫着他的后背把他托起来。蔡居诚刚刚坐起一半,便摇摇欲坠,哇的一下又吐了一口血,浇在被面上,醴红得吓人。

他又忙拿东西去擦,刚抽出帕子来便见到蔡居诚那双灰白的眼直愣愣地望着他。

“你…”蔡居诚说,却不是在唤他,反倒是像在唤自己脑海里的一个幻境的名号,在呼唤一个已逝之人的魂灵,“为什么偏偏是…”

他话还没说完便咳了起来,撕心裂肺,似乎要吐出自己的脏器,邱居新去拍拍他的后背,帮他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