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无涯笑道:“闭上嘴可没法吃饭。”

“站哪一边儿呢,怎么还帮外人说话?胳膊肘往外拐是吧?”齐无悔把装得满满一碗的白米饭重重砸在风无涯面前,又好气又好笑。

吃菜也堵不上段命的嘴:“齐大侠这是发财了啊,说还有点饼子糙米,非得煮精米,啧啧,看看看,地主都不见得有你奢侈。说好了啊,厨房里粮食管够,但精米白面可就那么一点,吃完你得自己掏钱买粮,我可不管你们。”

风无涯当然知晓齐无悔如此做派是为自己,又不好直接当面给齐无悔泼冷水,便旁敲侧击道:“多谢段大夫提醒,此事我们心里有数,自会解决。师兄,以前听人讲过,粗粮也可以养人,尤其是我们这些从小吃粗粮吃惯的,要是一下子天天吃那精米,胃肠估计也受不了。”

齐无悔闷头扒饭道:“先吃几天,有条件就别苦兮兮的,说好要把你养得白白胖胖。”

段命做了个极其夸张的被恶心到的表情,发寒似的抱着手臂抖了抖,齐无悔羞怒交加,朝他低声吼道:“不想吃就滚!”

风无涯夹了一筷子菜塞齐无悔嘴里。

齐无悔顿时消气,偃旗息鼓。

用过饭,齐无悔又同风无涯去外头逛了几圈消食。山间夜里蚊虫多,二人甚少防备,浑身发痒,待不下去,匆匆逃回来,段命正好在自己屋门口,见他们回来,指使齐无悔去将烧好的热水搬来。留下风无涯与段命单独相处,风无涯有些拘谨,而段命似乎也没什么要热络一点的兴趣。段命的屋子里有浓重的药味,其间还夹杂了一丝血腥气和兽类独有的臭烘烘的气味。风无涯看向段命的桌案,那上面各种各样的东西堆得乱七八糟,很久没收拾过的样子,桌中间摆着一个笼子,里头是只灰色长耳的兔子。段命隔着笼子用手指逗它,它却仍旧缩在一角,奄奄一息,无动于衷,段命说道:“你知道这是第几只兔子吗?”

风无涯茫然。

段命也不是要他回答:“第十一只了。从我开始帮齐无悔研制解药以来,这已经是第十一只。”

“这……前面的十只呢?”

“还用问?死了,埋地里沤肥。”

风无涯脸色不大好:“敢问一句,现在给师兄的解药进展如何了?”

段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理会风无涯,自顾自地说:“除了兔子,先前还死了几只老鼠。其实要给人做解药,最好的试验者肯定是人,但是我已收手隐居,无法拿人做实验,况且若真拿人来试药,你们这些名门正派肯定宁愿死也不会吃。好在……也不能叫好,总之兔子老鼠吃了没事的人未必能吃,但它们吃了都嗝屁的玩意儿人绝对吃不得,而到目前为止,这还是唯一一只试了药活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