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欲走的动作做得极为缓慢,脚下几乎没有移动位置。政纯很明白她的真实想法,于是开口挽留:“来都来了,咱们就坐下把事情谈清楚,顺子。”

演技比以前精湛了点,但有限。

助理在政纯手下工作近一年,熟悉各种事项的流程。他将顺子引到座位上,做了一件不在他工作范围内的事:倒水。

“谢谢,渡部。”这才是真正的关心。

青年腼腆笑着,轻轻为女士们关上门。政纯往转椅里窝得更深些,端起瓷杯喝了一口蜂蜜水,假装没注意到顺子打量的目光。

“这玉露你尝尝。”她推过来一罐茶,白净的手上没有饰品,和服朴素的布料和她以前的华丽风格大相径庭。

“多谢你的好意,这是舞剧《野火初燃》的包厢套票,有时间可以去看看。”来而不往非礼也,绝不能拿人家手软。

顺子的眼神黯淡了一瞬,很快她又打起精神,将嘴唇弯成完美的弧度:“听说剧本是你写的呢,我一定带上全家多看几回。”

“那倒不必,认真看一次,看明白了就行——什么事都要明明白白才好。”政纯的营业笑容同样灿烂。

两个女人隔桌对视。桌那边,昔日大名的掌上明珠妆容精致,举止得体,敛去少女时的张扬,像她的珍珠耳坠一样端庄。桌这边,忍者仍是白衫黑袴的打扮,未施粉黛,身无长物,只有一双仿佛能洞察人所思所想的眼睛在发亮。

“我们认识十余年,你给人的感觉一直没什么变化。”顺子先移开视线,落在一方虎纹镇纸上。

“什么感觉?你记得这么清晰?”刚才用话刺了她,终于肯流露出真性情,这样谈话能舒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