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的风息在后面喊道:“小老弟你干什么去!小老弟别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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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樾冲进了天帝居住的紫微宫,才从一团乱麻中挣脱出来。此时夜风习习,他背上的汗被吹得冷透。
他站在了宫门口,才觉得自己的想到的质问是毫无道理的——你明知道女娲后人还没有醒,为什么还要我去请她?
你和风息的母亲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风息还未成年便被钦定为水神?到底……哪一件事才是顺便?
他想起来第一次对神厄说自己是天界来使时,她那表情变化虽然细微,却看得出是在说“你驴谁呢”?
但这题太好答了,他自己都能现说出几个十分可信的理由。因为继位仓促交接不善,先天帝没说清楚,因为他的耳目路过女娲谷顺便发现了这件事告诉了他,因为黄泉震动他猜女娲后人醒了。
至于风息嘛emmmm因为他强啊,天资卓越啊,我预定个大佬当水神还不行吗?
至于跟白夫人怎么认识的,我不是跟你妈说过吗,扶贫拯救失足妇女啊?
棠樾站住,叹了口气。他正要打道回府,忽然看见邝露走了过来,对他微施一礼,然后道:“殿下是来向陛下询问明日朝会之事吗?”
棠樾咳了一声,觉得自己笑容十分干燥:“咳……正是。两位客人身份不凡,棠樾也甚少招待人界来的贵客,有些地方不问过父帝,只怕礼数不周。”
邝露微微一笑:“那殿下须得快些,再晚陛下恐要去栖梧宫休息了。”
棠樾本已经想开溜了,结果被人逮了个正着,这回不去也得装装样子去转一圈了。
润玉已经走了。紫微宫门窗紧锁,他爹估计又去搓悠他后妈了。十次去栖梧宫,天后得有八次说自己睡着了恕不接待,让他自己滚去隔壁,他爹也听话,就安静地抱着铺盖去隔壁睡冷炕了。
此时棠樾已经冷静下来。他习惯性地顺手一推门,正准备打道回府,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
他谨慎地在指尖附上一丝的灵力,轻轻点在门前,发现这座宫殿内竟有一个巨大的结界。
以润玉的修为,这座结界虽是随手构成的,也挡得住九成的人。不包括棠樾,因为他的设界和破界之术都是润玉教的。
棠樾本不该听他爹的墙角,可却鬼使神差一般,在结界上破开了一个不会被察觉的小口。
屋内有两个人的声音,其中一个赫然便是白日里见过的白夫人,她声音冰冷,似在压抑怒气:“当初约定了待他成年,再让他随你到天界,可他未满千岁,你就将他从我身边带走……”
润玉打断道:“事已至此,谴责无益,你还有何事?”
“我本就是来谴责你的,你自己忧国忧民,不要拉上我和风息,我有何打算也轮不到你来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