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凤白眼翻上天:“不存在的。生不出来的。”
润玉笑道:“长夜清寒,无人在侧,你忍心么?”
旭凤急道:“我不是人嘛。”
这话在越拐越歪之前被润玉捂住他鸟嘴堵了回去。粟洱也不参与讨论,闷着头在前面边走边道:“按书中记载,再往前就应当从山中走出,到旧集了。”
邾吴君环顾四周,皱眉道:“妈的起雾了。”
愈往里走,白雾愈是浓厚,到了放风集中,两丈之外已是人畜不分。
村中的建筑多已破败不堪,不成形状。时间已经过去了太久,即便是神族之后建筑起的房屋,也难免坍颓腐坏。
润玉和邾吴合力在雾中砍翻几只形状不一的怪物。这些脏东西都是叫不出名字来的东西,完全不似寻常妖或者魔有迹可循,几乎全是形状诡异的肉质生物,偶有几个上覆细少的毛发。
废弃建筑随着他们前进逐渐密集,忽而又空旷起来。旭凤眼尖,隔着数丈浓雾看到了异常,低声道:“兄长,前面的墙上有血。”
润玉立刻警惕起来,手已握住剑柄。他做出防御的姿态往前几步,忽然站住,道:“不是墙,这是一面鼓。”
一面大到无法想象的巨鼓。近十人高,几乎是直插云霄而上,铆钉都个个有人头大小。这东西竖立着且没有鼓架,若看得太近,很容易就当成一面墙。
润玉在四周转了一圈,发现地上扔着一对一人怀抱粗的鼓槌。
他眉头皱了起来,以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对旭凤道:“天界的东西。”
他们回到巨鼓面前时,粟洱正站伸出手,颤抖地抚摸着鼓面上的血迹,痴痴地,热泪盈眶。
邾吴在一旁打了个呵欠道:“嗯嗯,你搞到真的了,所以你想怎样?你也敲敲这玩意,让天帝滚出来赔钱?赶紧找路出去罢,出不去真的假的都白搭。”
润玉神情一凛:“这面鼓和天帝有什么关系?”
邾吴不耐道:“传说,我是说传说哈,先祖防风氏老母是天帝,他放着好好的神仙不做跑下来在这地方镇守黄泉,劳苦功高,后来的天帝又是他哥,就给他放了个鼓,约好出了事出了事就叫天界帮忙。结果四万年前出事了,祖宗们敲了鼓,天帝却装听不见,背信弃义没帮忙,就这么回事。”
粟洱平复了一下情绪,声音却犹在颤抖:“古籍有云,彼时黄泉封破,妖魔横行,族长敲了三日鼓,族中死伤过半,天界援兵依然杳杳无踪。族长绝望之下想到了献祭他的女儿,被当时一位困在此处的修仙门人呵止,说他们走投无路却不好好想办法,竟然听信了活祭这等谬言,迫害一名无辜少女。首领羞愧之下,自己一头撞死在天鼓之上。族人将他的尸体拖走,又敲了这鼓整整一日,可还是没有用,没有援兵。”
他深吸一口气,道:“魔物出现后不久,放风集往外界的路就全数莫名堵死了,绝非人力可为。祖先推测,天帝不仅袖手旁观,他还亲手堵死了唯一的生路!”
粟洱平日说话闷声闷气,蚊子一样,这些话却越说越沉,越说越凝固,最后宛如惊雷滚石一般,顿时四下一片死寂。
旭凤惊呆了。他把脸埋在润玉衣领中,沉吟半晌,方抬起头道:“你说的这些,可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