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柄小刀并没有刺伤他的内丹,但眼下他的身体无法自行恢复,血液大量的流失,挣扎的动作使伤口扩大。失血和剧痛造成了一阵眩晕,再一次恢复意识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血已经止住了,人还躺在地上,只是已经身处一片开阔的空地。星斗满天,朗月当空。

他眼前神厄浮在半空,无形无象的灵力以她为中心延展开来,片刻后,她缓缓落地,拎着棠樾的领子,往一个方向掠去。

她似乎也颇为狼狈,衣襟上有一小片血迹,不知是谁的。

棠樾昏昏沉沉道:“你救了我……”

“嗯。”

“风息呢……”

“不知道,可能已经死了。”

神厄下手没轻没重,他受的伤还没好,又被她提着领子叮了咣铛一阵拾掇,几乎又眼前一黑,半晌才喘息道:“风息……风息怎么了?”

“他受了重伤,但他坚持独自拦住那个魔,让我们先走。”

神厄很快就到达了女娲偕天阵的出口,那是一处断崖,出口便在悬崖的巅峰。

她的身影忽然在悬崖前面停滞住。

前面已经有一个模糊的人影在峭壁上负手而立,缁衣在劲风中猎猎作响。

神厄轻轻将棠樾放下,双手间神力飞速积聚,在她身侧形成一阵隐含湮灭之势的风暴。

“风息在哪?”她一字一句道。

“他嘛,”老者回过头,笑眯眯地拧开瓶盖——“死了。你们就不该将这一片的阵法破坏掉,本来还堪一战,解封之后就没什么噱头了。”

他说着把杯子转了过去,给神厄展示他的战利品——

保温杯里泡着一片血肉模糊的银白龙鳞。很小的龙鳞,显而易见是从一条还没成长起来的幼龙身上活活拔下来的。

神厄的呼吸似已停滞了。

仿佛像是一声轻微的叹息,那股灵力风暴在她掌中慢慢消散,下一秒却已在老者身畔两侧凝成两面扭曲的空间,随着她双手合十向中间合拢压下去。

那是极度凝结的灵力,将整个空间压缩为万顷气墙,誓要将中间的人碾为碎屑。

老者神情逐渐严肃了起来,身形乍然扭曲化为尘埃,下一刻却又面色发青地在不远处现行,依旧没能脱出两侧扭曲空间的桎梏。迫不得已,他只得用双手抵住两面气墙,与之硬碰。

伴随万丈高楼轰然坠地的巨响,气墙寸寸崩碎,扭曲的空间恢复原状。

神厄闷哼一声,被强行调用灵力带来的反噬逼得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