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把它攥在手里,动作有些粗暴,捏得他有些疼,他目中透出一丝迷茫,很快又变成了冷意:“鸦鸦……?你终于回来了。”

旭凤吓了一跳,在他手中乱扭,嘎嘎大叫。他这次就是想他了,真身留在忘川,神魂附着在羽毛上偷偷回来看一眼,没想到给他摆了一道。

他一怒之下,打算自己神魂回去,留傻逼乌鸦陪傻逼老哥在这玩,可看着润玉失而复得的神情,他忽然又有点心疼。于是“嘎”了一声表示屈服,老老实实地让他捏着不动了。

润玉放开了他。

他瞟了一眼桌上的鸟笼,不容置疑地淡淡道:“既然回来了,就不要再跑了。总是摁着一个人戏弄终归是不好,你说是吗?”

鸦鸦不是,鸦鸦没有,鸦鸦不知道。

旭凤虽然也有苦衷,但二话不说就把他哥搞失忆扔在路边还是心虚的。

为了表示自己投降,听话,也为了免遭皮肉之苦,他扇着翅膀,自己老老实实飞进了放在桌上那个很明显就是为他而准备的笼子,叼住笼门,关上,乖巧地趴在里面,然后黑溜溜的眼睛示好地看着润玉。

最后一个淮梧王仍不放心,他给乌鸦拴了条小巧的玫瑰金,又锁死了笼门,终于满意了。

第32章

穷途末路,一朝天子一朝臣,寿数绵长的神族对凡界这些琐事向来看得漠然。

乌鸦每日在笼子里困了睡觉,醒了啄米,全无黍离之悲的共鸣。润玉这几日太忙,没怎么和他说过话。他养了鸟只是放在那里,并没有什么时间赏鸟,大多时候是鸟赏他。住笼子的福利不限于每日光明正大地近距离花痴,还有现成的每日笑料——

譬如什么“我死的时候一定会带上你”之类的龙言龙语。旭凤表面上用翅膀和脑袋蹭他安慰他,背地里小小的眼珠翻出大大的白眼。

他只是有点遗憾,军中粮食好像不好,润玉不给他吃鱼了。

直到断粮后的第二日,他听到门口的守备用邪门的目光看着他,议论纷纷:

“这就是王上要找的那只乌鸦。”

“你是说那报恩的‘乌鸦姑娘’,他的……媳妇?”

“报什么恩,王上自己陪着我们饿着,就剩了那袋小米,自己不吃全喂了乌鸦,我看这不是老婆,是亲娘。”

“可这就是只普通的黑毛乌鸦,看着还是个公的……是公的吗?”

旭凤毛骨悚然地背过身去,用翅膀挡住他俩射向他尾部的探究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