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凤颤抖着抬起手,想要碰一碰他的额头,哽咽道:“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再也不穿了……”

润玉冷淡地躲开了。

“你爱穿什么与我无关,如果你不想我早点死的话,就不要再来我眼前晃了。没有与天界对抗的能力,你那点所谓的情意只会让我死得更早。”

旭凤含着泪站在原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忽地皱起了眉,腰身慢慢地弯了下去。他直起身来,手缓缓按在腰腹,轻声道:“老实点,你爹,你爹……”他本想说待你爹好一些再带你去找他,可想到杀母之仇,如何好得起来,顿时一片茫然。

他涩声道:“……我哥不想要我,我也不想要你了。”

仙灵立刻老实了,在他腹中缩成一团,一动不动,不知是巧合还是真得听得懂人话,生怕旭凤一个不高兴把他打了。

旭凤只是一说,还没有下好决心怎么处置它。他像一只被淋透了羽毛的落汤鸡一样,在原地呆呆站了半晌,失魂落魄地回了忘川大营。

*

燎原君并不知道二殿下那日去找大殿下说了什么,只觉得他假期没过完便回来了,为人沉默了不少,也再没有用搜灵术戳那个灵体的心情了。

只是日常打铁还会做,他每天沉默地坐在忘川河畔,不疾不徐地用琉璃净火慢慢地烧那根混沌之脊,不时拿赤霄当锉刀,给它修一修形。

这根珍贵的原料原本取一小节兑入陨铁,制成的法器便可镇一国,如今被毫不吝惜地越烧越小,渐渐有了神器的雏形,躯体散发出幽青的寒光。

终于有一日,旭凤开口让他去查笠泽簌离之事。此事由于太过丢人,从头到尾都被太微压着,忘川也地处偏远,洞庭谋逆之事闹得最轰轰烈烈的那几日军营又在戒严,他并没有得到过有关此事的风声。但军队情报组织的能力非同一般,他很快就查到了大概的前因后果。

他总算明白了旭凤这两日为何这么萎了。

他还得到了一个意外的消息,簌离本来是一直计划刺杀旭凤,好扶持自己儿子上位的,但后来她打消了这个计划,不再派人谋害他。因为润玉成功地向她证明,太微本来就有立自己为储的意图,这也是天后发疯的原因之一。

这个燎原君就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了,太微明明怎么看都是偏爱老二,为什么突然又想立老大?难道他还真的惦记着当年与簌离的旧情?

传闻,只是传闻啊,当年天帝偷偷搞簌离之事被天后知道了,天后跑到先贤祠里冲大伯哥,也就是天帝那个哥的灵位大发一阵疯,被天帝拉回去扇了一耳光。这么看来,天帝当年好像真的喜欢过簌离?

这些就不干他的事了,他只希望老上司不要执意作死到底。按理说,一个正经的武神不打仗,反和个长舌妇一样劝人打孩子也怪没品的,但这事也非他说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