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厄转过身道:“守殿者何人?”

棠樾:“呃,普通天兵……”

风息:“普通天兵只能欺负欺负凡人,真有神族要闯殿要溜进去他们也管不了啊,还天天杵在那干什么?”

棠樾:“有排面。”

风息:“……”

风息直接拽住他胳膊:“走走走,找人要紧。”

棠樾从小到大来过先贤殿无数次,但每回来都觉颇为震撼。黑压压的一列排位高耸没顶,抬眼望去看不到边界,依次按照辈分排布,闪耀着暗金色在殿堂上方静默浮动着。

最上是第一任天帝天后之名,往下看去,那些拗口古朴的文字渐渐开始有了如今天界符文的雏形。不仅仅是天帝天后,为天界做出过杰出贡献的天帝嫡系也可名列其中。

这种祭奠逝者之地倒不觉压抑,只是看着一个个曾顶天立地翻云覆雨的大帝都变成了灵牌,没能飞升上清天化为永恒不朽的旧神,不由生出种万古一尘埃的怅惘之感。

风息怅然道:“这么多厉害的大帝,没一个成功飞升的?”

棠樾道:“没有。最后一个飞升的旧神还是女娲大神陨落后诞生的,便是前几日与我们指点的世尊。那时还没有天庭,自然也就没有大帝飞升。”

风息点了点头,又往下看去,忽然发现了华点:“为何阴皇大帝的名字与风息大帝列在一起?她的丈夫天君呢?”

尽管此前也有同辈的兄弟姐妹都做过天帝的旧例,但天帝们进先贤殿的时候一般都是拖家带口的,同辈分的那行都挤着一大坨灵位。像这兄妹俩这样同辈干干净净,唯有你我生人勿近地挨在一起,实属少见。

棠樾道:“这你得去问史官,我于礼制并无研究。也许当时的天帝觉得二位大帝的实力与为天界做出的牺牲无人能及,便单独列在一起了。先贤殿的灵位布置一向不太讲究,前一辈的布置往往是随着当时天帝的心意而来,譬如你看最下。”

最下就是当今天帝的父母那一辈,唯有两个灵位,一个是先帝太微,另一个则是其兄廉晁。没有先天后的名字,也没有天帝生母的名字。

这么摆其实很尴尬,毕竟这二位也不像风息阴皇兄妹那般同为大帝,功绩卓著,不知道的还以为天后是先帝之兄。

事实上当世仙人对这种摆设也颇多疑问。因为廉晁死的比较早,没当过天帝,也没有做出过多少杰出贡献。而先帝的解释是他兄长当时虽无储君之名,然早已开始理政,天界大小事务都由他经手过。但很不幸廉晁在天魔大战中凉掉了,他自己不过是个捡漏的,在他心目中他哥是半个天帝,所以也挂了上去。

无论这番说辞看着是何等假惺惺,至少听着算是合理。至于没有天后,先天后干的那些好事天界上下人尽皆知,自然是配不上一个“贤”字。

那么当今天帝的生母呢?

润玉不太愿跟后辈讲天界这些太过负能量的东西,但棠樾追问,他便淡淡地向提过一句:“先母一向耻与天界为伍。我若将她的灵位与先帝放在一起,恐怕先母在鸿蒙中也要骂我一句不孝子了。”

他向风息解释清楚的时候,神厄已经掏出了天帝印玺弯着腰对着那印痕上戳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