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本来有几分柔软的的神情骤然冷淡了下来。

他道:“当年之事我过分与否,脱离了此险再说吧。”

乌鸦道:“杀人偿命,本是天理,你既已报过仇,此事便结果了。我也并无清算旧账之意。”

很长时间的沉默后,乌鸦才干涩地张了张鸟喙:“……我只觉得可笑。润玉,我不擅算计,你便仗着这一点尽管欺负我。”

***

大婚第二日早上,旭凤先醒了过来,话也懒得和天帝说,便自己披衣回了魔界,只在桌上留了张字条“有事寻我”。

所以一直到几日后魔界设宴回请那日(回门?),旭凤才发现他背后的伤痕。润玉向来酒量不深,他喝了几杯,脸色便带了淡淡的红,但他说话依旧是条理清晰的,只有旭凤这样与他相熟的才看得出他双目有些迷离雾气。

他最后还是没放心天帝大半夜东摇西晃地回去,以天后身份光明正大地邀请了天帝留宿。他把晕晕乎乎的龙扔到床上,那条龙喝得尾巴都从衣襟下伸了出来,尾尖温文尔雅地戳了戳他的小腿。

旭凤没好气地扯了他的衣服往地上一扔,忽然就发现了他白皙的背上几大条通红的血迹,连带着周遭的皮肤一大片都红得厉害,看上去吓人得很。

肯定不是别人挠的,这是火系灵力造成的伤痕。据他自己所知,能轻易伤到应龙之躯,还是以如此暴戾的方式(毕竟挠出指甲印和挠掉一片皮肉还是有些区别的)的好像只有他凤某人了。

他慌忙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觉得指甲也不算很长,但他有记得自己在床上哪里被弄得不舒服了,可能是发了脾气,至于做了什么就记不清了。

旭凤十分尴尬地给他治了伤,剪了本就不长的指甲,并向搭在他小腿上那条尾巴保证,今晚一定管好自己的鸟爪。

第二日,天帝就和遭了西方吸血鬼一般,脖子上出现了几个深刻的咬痕,都是见血的。

这次旭凤想起来了,确实是亲热时发疯,一个暴躁便上嘴了——他虽然这几日和润玉不怎么友好,但也不至于故意咬这么狠。

旭凤干脆利落地把受害人驱逐出宫,并表示没脸再见他了,希望天帝让他一个人冷静一下。其间天帝数次大度地表示没关系,情趣。但是旭凤却不敢再玩了,他怕自己一个脑抽,下次的“情趣”就是砅岩扎龙心。

清心药剂喝多了也有抗性,非长久之计。旭凤查遍了古籍,然而神魔共体之事几乎史无前例,唯一一个看着像是真实的案例也发生在很久以前。那是阴皇大帝在任期间,她丈夫内丹被碎,命在旦夕。阴皇大帝设法让他堕魔,结了魔核,可惜人虽活了下来,没多久就因无法适应魔界而抑郁跳楼了。

总之,没得救,凉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