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横抱着他,淡淡道:“听话的龙此刻还傻乎乎在天宫等,不听话的龙才能带走小凤凰。”
旭凤从他怀中挣脱,冷哼道:“何止是不听话,我看兄长是不要脸。”
说着手疾眼快地扯下他腰带,化作凤凰“嘎”地一声叼着便跑了,徒留润玉死死捏着衣襟,生怕被风将外袍吹走。
他没飞多远,就被身后那条银龙追上,一龙一凤在万里无云的高空中半真半假地打闹,卷作一团,龙吟凤啸之声传彻云巅。
半晌后,一只缩小身形的凤凰闭着眼睛趴在巨大的龙首上,鸟喙里衔着龙颔下一根短须在口中嚼着,被银龙载着往天界方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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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下聘”以后,旭凤就留宿在了天界,依然住他的栖梧宫。
他的老母如约被从毗娑牢狱放了出来,安排在一间僻静的冷宫。虽说居住环境是好了些,但依旧是软禁,被禁锢了一切灵力,由天兵看守着——这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好得超出了他的预料,宫殿膳食都是依照从前的规格,连伺候的仙娥也一个不少。
“既然住下了,我也得找点事做,”最后旭凤道,“火神之位你还未分出去,不如我依旧掌管从前种种事务。”
润玉微微一笑:“鸱尾君这几日才熟悉了诸项作业,不多给他点活干,岂不是浪费了?”
旭凤一想,觉得也有道理。反正他也乐得偷闲。他转念一想,又道:“如今天界大局已定,不妨把我之前的旧部都召回来,继续为天界效力,也不枉我调教他们这么久。”
润玉叹息道:“可惜你那些旧部有的烦透了我,宁愿自己去做个散仙,有的被这番变故伤了心,觉得看透了天界争权夺利的本质,心灰意冷。燎原也在抵御魔界那一役中负伤,不便官复原职了。”
旭凤只好悻悻点了点头,道:“也罢。”
他本想说只要他振臂一呼,这些人,尤其是那五个被他提拔起来的,管他娘这这那那的,谁敢不回来干活?可就方才,他凝视着润玉,看着他从容不迫地看棋落子,他头上摇晃的垂旒,忽然就生出一种物是人非之感,顿时没了重组炽焰麾的兴奋之情。
毕竟,现在的天帝对他虽好,可终归让他觉得有些陌生。那个在他满千岁时那年着他站在忘川的上空,指着下面星罗棋布的营帐让他尽管放手去干的天帝——他的父亲,已经不在了啊。
旭凤袖手一拂,打散了棋局,闷闷道:“练兵似是用不到我,陪睡也怕出事。左右我眼下在天界也无事可做,不如我回魔界几日,看看他们留的奏表。”
润玉眸中的神色变幻不定,但很快,他便倏然一笑:“这才将尊上请来几日,尊上便回了魔界,岂非要让本座遭人非议,说本座‘冷遇天后’?”
旭凤挑眉道:“兄长何时还晓得怕人非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