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看向棠樾,道:“你将我救了上来?”
棠樾一愣,随即颔首道:“是。”
老头手停了一下,道:“你又是何人,白龙女呢?”
棠樾犹豫了片刻,还是说了实话:“我乃当今天帝之子,六界神座之储,名棠樾。”
老头冷哼一声,道:“哦。”
棠樾和风息对视一眼,觉得老头这个态度十倍的有问题。
“哦”的意思,是知道了,而不是“你神经病吧”。也就是说,老头至少知道有个天界,还知道有个天帝,甚至知道天帝之子,储君名为棠樾。
这就更不是寻常小妖小怪会知道的了。
可一个能接触到这些事情的人,为什么会一身灵力全无,甚至如同凡人?听这意思,他似乎还与白龙女认识。
棠樾道:“敢问老丈,缘何被白夫人囚禁于女娲禁地?白夫人又去了何处?”
老头眉头一皱,似是颇为不耐,摆摆手道:“不知道,别问我,我也许久不曾见过她。谁知道她为什么关我,你们不放心,便将我关回去。”
风息尴尬一笑,搓着手道:“那个,老丈,我娘不见了,我怕她卷了我娶媳妇的钱拿去赌。我看您和她也认识,您早日提供线索帮咱追回老婆本,咱就能早日送您回家养老。这就么抻着,您不舒坦,我和大殿也不舒坦……”
无论二人如何逼问,这老头就如同捆上了嘴的鸭子,再没说过一句话。
棠樾无可奈何,只好转头对风息道:“水神仙上,严刑逼供会吗?”
风息干咳一声,摩拳擦掌,道:“历劫那会一时嘴快,骂了一顿狗皇帝,以身试法过。今日就让本神给你表演个现学现卖……你去那边劈块木头,先给我削个木驴出来。”
棠樾刚想问什么木驴,用为数不多的历劫经历思忖片刻,忽然瞪大了眼睛:“你试过?”
风息看了那正眼观鼻鼻观心的老者半晌,终于摇头叹气,走过去一掌击在他后颈。
他把软下去的老头扶正回凳子上,道:“当然没有!你看这老儿连木驴都不怵,逼供是不成了。咱也不能真的把个老头架木驴是不是?”
棠樾觉得老头可能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木驴,但是打都打晕了:“此人言辞闪烁,颇多可疑。可你这般做法,他必然已看出了我二人本质心慈手软,如何再行诈供?”
风息想了想,道:“我方才那一下附了仙法,能让他睡个一日一夜,这段时间我去搓个低配吐真小药丸,虽比不得披香殿的手段,却也多少能让他吐出点实话来。至于能说多少,全看缘法了。”
棠樾道:“高配的有没有?”
“有是有,但你看这人十足老年痴呆,一副下去若是彻底傻了,没法再问,你我就只好手拉手坐在高高的谷堆上,各等各的麻麻回家了。”
棠樾苦笑一声,摇了摇头,用很轻的,自语一般的声音道:“我不是他儿子,他也不是我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