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有一日,天后生疑来寻,见到二人如胶似漆便立刻炸了毛,怒斥说你一条凡鱼也敢攀附龙种,玷污天家血脉,我母神不明真相,只听懂了‘勾引天帝’四字,顿时且敬且畏,茫然地跪了下去,趴在地上俯首不敢直视。于是他也又变回了天帝,而不是一个普通少女的丈夫。父帝说就在那一刻,他忽然再也不喜欢她了。”
旭凤听罢,在冰上立住,皱起了眉头道:“他何时同你说过这些?”
润玉答:“你要不要问问他自己?”
旭凤顺着他的指的方向极目望去。遥远的岸边与水色连成一线,旭凤是眼神极佳,才能看见有一间孤零零的小屋矗立在湖畔,从中有袅细的烟雾盘旋着,浮动着,升腾而上。
第50章
暗室内卷起一阵幽冷的微风。
一滴凝固的水滴卷着墙角石灰滑落在地。
太微半蹲在角落里,忽然发出一声怪笑:“你说得倒是冠冕堂皇。可这世上有谁不怕死?不说旁人,便说你自己,好容易爬上了天帝之位,到头来落得如此下场,你甘心么?”
润玉淡淡道:“大伯便不怕死。”
太微顿时噎住了,一秒。
“是啊!”他咆哮道,“我怎就没想到这聪明的法子,没想起来跟他争着去充这个英雄好汉,为什么我就一时腿软眼睁睁把他放走了!死了的英雄和活着的长虫,到底哪个好过哪个……”
前任天帝死后的某一个下午,失联多日的廉晁忽然拜访了他。
开头便是一句没头没尾,但是两个人都听得懂,也只有他们两个听得懂的话:“我要走了。”
他立刻条件反射地叫了起来:“不!”
廉晁道:“我已经同世尊约好了。”
多日来盘桓在他心里的阴云忽然散开了。他那时还小……后来他是这样自辩的。
天帝失踪后,上清天分别召唤过他们两个人。按理说只有即将继承天帝之位的帝子才有资格踏足那个世界,但先帝死(或者说消失)地太过仓促,他没能留下立储的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