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记得院长妈妈和他谈了些什么,但我很清楚地记得,他并没有一开始就决定收养我,大意也许是说隔天再来看看。

我不蠢,大概知道他并不是那么想收养我。我觉得很失望,但很快就重新雀跃起来,不用和朋友们分开,即使生活艰难一点也没有什么。

直到伊恩哥哥找到了我。

伊恩哥哥是孤儿院少数能读书的孩子之

一,他很聪明,一边在咖啡馆做兼职一边读书,每年都能拿到全额奖学金。我们每个孩子生日时,都会得到他送的一份小礼物,虽然价格不高,但心意十足,都是我们最需要的东西。

院长妈妈说,他很快就会考上英国最好的大学,剑桥。

我彼时站在孤儿院门口的台阶上,听着伊恩哥哥眉飞色舞的谈着对未来的美好规划。

记忆里那些费尽心机想保留的温情美好,总抵不过人类遗忘的天性和时间的侵蚀。我早就忘记他描绘过的美好未来,只隐约记得那是再完美不过的未来,也是我们最终都没有得到的未来。

芙罗拉·戴维斯看似完美的未来在那个春天开始,他的未来、连带着莫妮卡的、孤儿院孩子们的,在那个春天枯萎。

伊恩哥哥问我想不想被戴维斯收养。

我毫不犹豫地点头,被他收养之后,我就可以像伊恩哥哥一样每年都给孤儿院寄礼物了。而且院长妈妈说,如果我们中有孩子被收养,戴维斯先生会捐赠一大笔钱财。这对青黄不接的孤儿院来说太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