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连血皇都变了脸色。
禔摩一愣,「慢着,凭什么——」
「我代替他。」西蒙瞥了血皇一眼,表情比冰还寒冷,一字字道:「我说过,不准碰他。」
刑官见长老点了头,长鞭重新甩动,整个大厅再次被鞭子破空的风声所包围。
禔摩脸上一湿,他抬手去抹,掌心点点斑驳,都是鲜红的血。
西蒙的血像滚烫的沸水,烫得他无法承接。
胸口热得发痛,禔摩发狂地挣动,想过去阻止那个人继续抽打西蒙,身后的守卫却死死将他押住。
「你们疯了吗?谁准他代替我的?放开他!他跟我没关系,凭什么让他代替我?放手!你们这群混帐!滥用刑罚,你们通通都应该下地狱!」
一名长老走近禔摩,「皇城有皇城的规律,生为血族,就该学会服从。」
「呸,我去你的服从。」禔摩一口口水啐在长老脸上,不愿同他废话,转向西蒙,大声吼道:「闍皇西蒙,你他妈哑巴了吗?你的骨气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不反抗?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感激你吗?我告诉你,别肖想我会买你这个人情,你就是为了我被五马分尸,柳湘音的眼睛也跟我无关!」
那长老抹抹颊,触手黏滑,他恼怒地挑起眉,两巴掌狠狠摔过去,「血族管教皇子,外人没有插嘴余地。」
「我没在跟你说话,你哪位?」禔摩冷冷一笑,对着那名执刑官说道:「混帐东西,你再打,我迟早把你废了,冰爵禔摩说到做到。」
刑官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没有被禔摩的威胁吓到,在长老面前,他必须展现足够的忠诚与坚定。
西蒙一声轻咳,唇角呛出艷红,他淡定地抹去,彷彿那是雨水而不是血水。
此时,旁边传来压抑的低咽,众人回头朝声音来源探询,发现一名披着薄纱的中年女子,倚在圆柱旁边,摀着嘴,尽力压抑声音,雪白颊畔挂着两道清晰水痕,泪水沾湿了那纤细的柔荑,让她更显娇弱。
女人发现自己曝了光,似乎有些慌乱,紧闭着唇,缩回圆柱后方。
禔摩一怔,不知怎地,他直觉知道了那个女人的身分。
也许是因为她与他有着极为相似的一对眼睛,也许是因为,她是整个大厅里唯一对西蒙展露出关心的人。
禔摩以为她会开口阻止刑罚,可是他猜错了,那个女人看着西蒙被打,一句话也没说。
「妳下去。」血皇平静地下令,「冰爵禔摩,若不想让西蒙再多受鞭子,就管好你的嘴。」
女人抹抹眼泪,顺从地鞠了个躬,离开前不舍地瞥了西蒙一眼,神情哀凄。
禔摩望着血皇,冷笑,「你就任凭他代替我受罚?你还算是他父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