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觅不疑有他,大大方方道:“你真会挑日子,正能赶上看一看天界的婚礼呢!”
行大典之前,润玉与锦觅被带到一处隔间,隔着屏风各自匆匆换上新人袍服。润玉屏退了为他们更衣的仙侍,在屏风另一端低声道:“锦觅仙子,一切如常最好不过,可殿上一旦生变,你千万记得要寻个僻静角落躲起来,若是出了差池,润玉万死难辞其咎。”
锦觅“哦”了一声,一边系着腰封,一边道:“你为什么觉得会出事情啊?难道你怕天帝天后为难我们?”
润玉已换好银白婚服,在门口候着她,淡淡道:“也许。”
锦觅害怕起来,忙道:“那万一……万一他们在大婚上为难你,或者成了婚也不肯给你夜幽藤,该怎么办呀?”
润玉苦笑道:“润玉自有对策,不劳仙子忧心。”
锦觅那边,动静忽然停了下来。半晌,她才道:“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愿和凤凰寻个地方躲起来呢?”
润玉静静道:“锦觅仙子,我亦不愿与旭凤的生身父母冲突,只是人活一世,一昧去争终将得不偿失,可一昧不争,亦是早晚难逃一时。何况我从天道那得过些好处,虽只愿淡云流水,消此一生,却有天命在身,不可懈怠。”
斗母元君并未要求他什么,但他既然用从六界众生处积来的功德换了这一条线重启,自然需以功德还报苍生,还六界万年风调雨顺。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若此世太微荼姚不作业果,他便无需逼宫,没有群众基础,自然也无力逼宫。与凤凰逍遥快活不好么?何必朝五晚九,做那劳什子天帝辛苦劳累。
这些不便再与锦觅说了,润玉只是道:“请仙子速备好衣着,勿要误了时辰。”
锦觅应声道:“来了。”
她从屏风后走出。华服之下,依旧与前世一般的惊艳,眉如远山,面若桃李,眸如晨星。只是那时的锦觅直如木雕泥塑一般,眼下的锦觅却正脉脉含笑,一挽袍袖,伸出素手道:“小鱼仙倌,请吧。”
润玉与锦觅并肩,一步一步走上三十三天灵霄宝殿的阶梯。这条路终于躲不过,还要再走一遍,他心下正在沉思,忽听旁边的锦觅道:“你又在想什么?”
润玉摇头:“无他,只是觉得此情此景,似曾相识,心生感慨。”
他掌中锦觅的手忽然一紧,就听锦觅道:“你难道在这里成过一次婚?”
润玉道:“未曾,仙子不要乱讲,重婚触犯天条,是要关进毗娑牢狱的。”
锦觅闻言,似是忍俊不禁,眉眼一垂。
“吉时已到,新人上殿!”
润玉正要跨入大殿,忽然被锦觅伸手挽住。润玉诧异地看了她一眼。锦觅笑道:“这样装地像一些。”说罢竟主动牵起他的手,走了进去。
殿内来观礼的仙神比起上回要少了大半,这桩婚事本就是个笑话,天帝既不在意润玉的看法,更不会考虑锦觅此生只有一次大婚,全然当作一场钳制润玉与旭凤的计谋。
“夜神润玉,钟灵神秀;上仙锦觅,蕙质兰心。聘为夫妇,永结良缘。佳偶天成,百年好合。请饮此杯合卺酒。”
润玉与锦觅接过杯中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