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润玉。

荼姚心头一片惶惑。她一手已结了琉璃净火之印,却又空握起来,仿佛本该有什么圆润剔透之物留在手心。

似是周身环伺的水滴,因这洞庭暗伏的杀意悬空待命,却在她眼前折射出阳光斑斓。空空无色,便是绚丽至极。

“你……”润玉听到簌离意味不明地道了一声。

荼姚只觉面上一道凉意,本以为自己是被哪滴浮露中的杀招近了身,欲再呵斥,却喉头一哽——原来竟是哭了。

周遭火灵威压减弱,润玉小心翼翼地抬头望去,也是一怔。

他的眼神让荼姚想起他们初见那晚。

一片空寂茫然,无所依靠,又忍不住带着一丝希望。

3

旭凤与锦觅方渡劫完,一场痴情大梦初醒,就要面对天帝给润玉的指婚。

以往二人小别,待他归来天界,向父帝母神请安后,定会去璇玑宫一趟,烹茶谈天。

可想起润玉对锦觅的在意,又觉得眼下不是个二人能尽兴交谈的好时机。站在润玉门前,他踌躇片刻,转身欲走,却闻殿内小兽哀鸣。

旭凤施法轻推,殿门开了,被遗忘数日、饿到发慌的魇兽露出头来,委委屈屈地蹭他的腿。

他抚了抚魇兽的头,失笑片刻,又觉不对,润玉平日里绝不会如此疏忽。此时方想起先前在殿上,半途曾有仙侍向母神耳语,以他角度,正好窥见那人口型。只是当时因指婚之事心烦意乱,未作细究。

如今想来,说的怕是“大殿去了狱中”。

现下尚未入夜,魇兽纵使出门也无梦可吞,只昂首吐了个梦境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