魇兽转眼偷瞄旭凤,见他未醒,悄悄张嘴,吐了个梦境出来。

蓝色所见梦,所记乃是旭凤在九霄云殿愤然离场之前,撂下若对兄长不利则不得好死之类的狠话。

旭凤幼年力弱时,有些爱哭,也总爱跟着他,不惮于表示自己对兄长的依赖。

后来习武带兵,进了校场。或许是为在人前立威,再不依靠于他,反而总爱说些你别拖我后腿之类的玩笑话,也不知说上几百句,才会觉得自己扳回了一城。

如此憨蠢睡相,更是许久不曾让润玉见过。

润玉看了半晌,轻咳两声,旭凤立刻醒来。他支起身,不甚清醒地与身旁魇兽两相对视片刻,立刻转向润玉,探身过来:“你醒了,可还有不适?”

“你不必常来,如往日一样即可。”润玉轻声道。

“哪个往日?”旭凤见他眼神清明,放心些许,一边探指到他眉心,内观灵力,一边慢吞吞地说,“千百年后,今日也算往日。”

他神色坦然,竟真相信有如此长久。

润玉记得,从前所求,是有人爱他长久。后来,退一步也无妨,只要相陪长久。

如今回忆在心,尽失轻重。爱他或是不爱,争来或是嗟来,无甚区别。

到手与否,才是区别。

旭凤任那发带胡乱缠在手上,一面道:“好在如今灵息平稳。”

他顿了顿,又忍不住道:“你真不该发那毒誓。”

那道桃花粉黛随着动作,在润玉眼前乱晃,被他抬起手,牵住一端。

“事已至此,我如今便只剩你了。”

第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