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凤火属灵息,在这百里洞庭中也丝毫不弱,周围立时噤声。

他如此扳回一城,却觉愈发心冷。

以武胁人,有何长效,有何裨益。他如此作为,又与父帝母神何异?

何况这些声音,实是来自天后所为的受害者。

他为战神,自是见过伏尸遍野。如今想到润玉同族曾有那般遭遇,只觉更为凄惨触目。

旭凤深吸口气,渐渐收了火灵。

“你们所怨诸事,皆与夜神无关,”他沉声道,“一切起因……在如今得势天家,诸位莫要恨错了人。”

以旭凤的性子,如此已是最大逆不道的一句话。

彦佑也听得吃惊,谨小慎微地给润玉传音入密:“你未阻他同行,难道是为了这个?”

润玉神色如常地走着:“他尚愿来祭拜,你却毫不执着于为养母复仇。”

“冤冤相报何时了。”彦佑在内心抱臂摇头,“若真是恶人,有的是人恨他杀他,早晚要死。我不妨自去逍遥,不过是多等些年而已……”

他洒脱地说到一半,猛然顿住。

“你我所见略同。”行至云梦泽,润玉一手仍任鲤儿牵着,一手推开大门,修长身姿优雅如故,仿佛方才受的不是谩骂,而是跪拜。

润玉停下脚步来等旭凤,果真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彦佑却听到他清冷声线仍在耳边:“天帝天后所害,岂止一人。我不追究,便等人去追究。”

待几人都进了门内,润玉松开鲤儿的手,双掌一翻,一团莹蓝渐渐凝成,其中波光涌动,光芒至纯至亮。

这般颜色,迷人夺目。旭凤目不转睛地望着,忽然明白当时水神与润玉实是在交谈什么——水神在九霄云殿善后之时设法为他保住了大半灵力,那日见了面,便暗中转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