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凤未及欣喜,却见润玉一挥袖,那蓝光似有不竭之源,从他胸前那团小小光亮中不断涌向四面八方,湖底一时仿如染遍冷月银辉。
这光芒许久方散,润玉掌心剩下最后一团浅光,方俯下身,点入鲤儿眉心。
“休说你们力弱,只能任人欺凌。”他对着空旷门外,说与未曾谋面的人听,“如今我便分尽灵力,方便诸位自省,缺的究竟是灵力还是胆识。”
语毕抬手,甩上了云梦泽褪色的朱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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彦佑不喜欢有心机的人。
对他来说,说话拐弯抹角,就已惹人心烦,何况润玉这样,行一步能算中十步开外。
润玉如果直接开骂天帝天后,然后要求旭凤和他一起骂,彦佑还敬他是条汉子。
何必要来一个引而不发的开场,逼得旭凤出头为他鸣不平,瞻前顾后察颜观色,担心兄长受了委屈耿耿于怀。
于是,润玉给自己和鲤儿换了生麻白衣,走出房门时,却见彦佑仍是一身青衣,怀中还抱了几坛酒。
“方才耽误了半晌,天晚祭拜,于礼不合,”彦佑道,“我们明日开始守孝,今日就先一醉方休,排遣心情,如何?”
如此才是于礼不合。旭凤本在屋外候着,闻言皱眉:“别的不说,兄长有伤在身,不能喝酒。”
“你且操心自己吧,被你哥卖了都不知道。”彦佑塞给他一坛,“桂花酿,我夫人酿的,别客气。”
鲤儿来到他身边,扯扯他的衣角:“旭凤哥哥,你不用换衣服吗?”
“……嗯,”旭凤蹲下身解释,“哥哥的生母仍然在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