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赤练抱起来,让她正对着自己,让她的眼睛和自己的平视。
赤练不由自主地颤抖,在对方直射洞穿自己目光中,所有翻腾搅动的情感和话语都哽咽在口齿间。卫庄的手沿着她的尾骨推挪上脊柱,一节一节的攀上去,摸索着她精巧细致的蝴蝶骨,然后翻越过肩胛,跨过锁骨,停留在她高耸柔软的峰峦上稍许,然后覆上她不安的心口,覆上她痉挛的胃,覆上她的肚脐,最后握住了她的胯骨。
这真是一个不寻常的,值得铭记的夜晚,他们先是完成了欲仙欲死的欢纵,然后又完成了从未有过的坦白。
赤练一把按住了卫庄意欲深入到隐秘之地的手。她拼尽全力问出声:
“你真的,你心里真的,不在意吗?”
“我不在意。”
穿破黑夜的目光一如既往的坚定和强硬。
从来没有什么原谅,因为从来没有怪罪。
他们进行了细水长流的亲吻,没有征服和反抗,没有迷醉狂乱,没有欲火焚身,只有韧如蒲草连绵不断的安慰和爱抚。
“睡吧,再不睡天亮了。”结束了长吻,卫庄松开她说。
“好。” 赤练乖顺地自己从他身上爬下去,她有些行动迟缓,之前的剧烈合欢已经让她的下身浮上酸痛感。她最后看了一眼窗外的月亮,对梦里的血月心有余悸,但现在窗外是那个万古如斯的白玉盘一样的月亮。
卫庄大概嫌室内不够暗,他伸手把床榻四面之前没有放下来的床帏都解下来,形成的小空间里一下伸手不见五指了。
黑暗中卫庄冲赤练伸出胳膊,“来吧,搂你睡,别害怕了。”
(三十六)
清晨卫庄醒了,大概是昨夜先是折腾得尽力尽兴,本来睡得就晚,睡一半又被赤练闹了一通,他醒来的时间比平时晚了那么一点,但也只是辰时刚过半。
他尽量想轻手轻脚起来不吵醒床上另一个人,但她是紧挨着他睡的,他一坐起来,她马上也跟着一轱辘爬起来。显然赤练的身体比脑子醒得快,她努力睁着睡眼皱着眉头,像是没反应过来似的一脸茫然,眼神倦涩迷蒙,一看就没睡饱。卫庄只得把她摁回床上,重新盖上薄被,“睡你的。”
赤练也毫不客气,只是翻了个身拱蹭了几下就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