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发男人停在恩奇都身前,微微扬眉。

“你在这里做什么?”

在他开口的同时,整点的教堂钟声一声一声,光束枪的声音寂静无声,混乱的械斗包围了四周,形形色色的人抄起就近工具发出怒号不自量力迎上自动光束枪,嘈杂到了极点,震得人耳朵生疼。而他的声音如此清晰,伴着钟声彷如荡在心脏里。

“……”恩奇都顿了顿,找回自己的声带,“……看日落。”

金发男人不客气地嗤笑一声:“这里?现在?奇特的爱好,狭间的家伙都喜欢映着血看风景?亏你能无视这些咆哮。”

恩奇都微微闭了闭眼睛,他的瞳孔颜色浅浅,落日的余晖透过蒙蒙电网落在他的眼中折射细碎光块,像是某种无机质的琉璃。

“他们并没有向我求救。”他说。

狭间的人是绝不会向他人求救的。

你会看见他们挣扎的手臂,刀尖戳进心肺,剥夺公民权,嘶哑着喊疼,成片染病死去,暴力与兽性永远在展示它们的力量,你会认识到这里确实是被放逐的深渊,但在这深渊中你永远听不见求救声。

“这是他们的生存方式,”恩奇都说,“并不是什么罕见的景象,这世间每一天都有无数的生命逝去。”

“无数生命?哈——难不成在你看来,家禽和人类都是同样的分量?”金发男人微微冷淡了神色,“傲慢的家伙,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自己是站在天上说出这种话么——连公民权都没有的放逐者什么时候有这种资格?”

“啊,是同样的。”他平静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