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犹豫了一下,这词极少出现在他身上,“沙姆特……我……不像是人类吗?”

沙姆特放下手绢,好奇又温和地问:“怎么了?是有人对你说了什么吗?……可你从来都不在乎别人说了什么呀。”

恩奇都抬起头望她。昏黄灯光下的沙姆特微微偏头,肩上落下几缕头发,轻和的阴影洒在她的睫毛上,温柔地盛在眼睛里。

那么美丽,那么美丽。

如同她即将死去时那般美丽。

恩奇都还记得他第一次见到沙姆特的情形。

他的记忆力很好,记得那天下了雨,人行匆匆,乞丐躲到窄窄屋檐下,缩成一团打鼾。

那时他刚干完一桩活计,指尖还残存着淡淡的热,披着斗篷幽魂似的穿梭在黑街深巷里。

在他经过一条小道时,墙里突然从后门扔了一条赤条条的人出来,重重砸在泥地里。

是个女人,卷曲的黑色长发盖住了大半的上身,白色的皮肤上布满了红肿的鞭痕,污浊的液体和血混合着淌了一地。她安安静静躺在地上,呼吸轻得快听不见了。

恩奇都本想视而不见,死人在狭间司空见惯,这道后门的本部是鹤望兰区鼎鼎有名的兰道尔家族,权力大到能与天极都有所联系。扔出来的尸体会在片刻后被处理干净,不留一点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