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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票是第二天早上的。大部分东西已先打包运往巴黎了,圣日耳曼大道宅子里留下的老女仆自会负责接收,冉阿让晚上过来时,芳汀和珂赛特正将最后一些衣物打包装好。她们一听见敲门声,立刻便从屋子里跑了出来迎接他。“马德兰先生!”珂赛特叫喊着,几乎是飞扑到了他的怀里。
“我不叫马德兰。”冉阿让带着一丝苦笑说,但他温柔地接住了她。
“让先生。”珂赛特改口叫道,语气里的亲密是全然无二的。冉阿让半蹲着身子,搂着她站好,才直起身来对柯洛娜点头致意。“我该向您致歉,我曾承诺过您的姐姐在蒙特勒伊想住到什么时候、就住到什么时候。我没能遵守这个诺言。”
“您不要这么说!我的姐姐,本就该是我的责任。这些年来姐姐和珂赛特得到您许多照顾,反倒我仅仅来探望过几趟,是我才该向您致谢。”
冉阿让摇了摇头:“我不该当您的谢意。这只不过是我对当年卡顿先生的帮助的微小回报罢了。”
芳汀和珂赛特站在一旁,都不说话。珂赛特是因为她早年顺服的性子还未完全消除,对于芳汀,则是因为她佩服自己博学的妹妹,又尊敬马德兰先生,因此不敢随意插言。柯洛娜看了看她们两个,问道:“我听说您今天将工厂交接给了一位法勒那先生。”
“是的。他是本地有名望的善人,我相信他能将工厂打理得很好。他也是下一任的市长。”
“这么说,您在蒙特勒伊,没有什么未竟的事了?”
“是这样的。”
“那么――倘若您允许我这样问――您接下来,预备去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