珂赛特点了点头,却明显没有信服,因为柯洛娜每年常在巴黎和伦敦之间往返一两次,这本不应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新闻。“倘若这次让先生也一起去,这儿就没有人照料了。你们要不要去南边的庄园住一段时间呢?”她问。

珂赛特一双明眸望了望冉阿让,他没有直接否认。“你们都要去很久吗?”她问。

“我也说不好。”柯洛娜回答。

“那你们就去呀!我和妈妈住在这儿等着就是了。”珂赛特干脆地回答。

“那么,谁在这儿照顾你们呢?”柯洛娜问。

“为什么需要人来照顾我们?我和妈妈,还有杜桑和玛兹洛大爷都在,家里的事情并没有什么不可以解决的。若是有人来找你和让先生,我就照以前那样,请他们留下名帖,再给你去信。”

柯洛娜怔了一下,意外地望着珂赛特。珂赛特回望着她,一派理所当然的神色――她并不是在逞能、也并非在安慰柯洛娜。她真心实意地觉得,自己和母亲并不需要旁人照顾。

这多少也算是被娇宠出的天真,珂赛特没见过暴动、没见过革命、没见过贵族间的权势倾轧,想不出这世间有多少可怕的艰险可以一夕间毁掉平稳的日常生活。但柯洛娜并不怪她,此时此刻她望着珂赛特,只感到一阵感动和安心:好像忽然之间,可怜兮兮缩在她斗篷里的小姑娘也长成了一个漂亮懂事的大孩子,可以学着独当一面了。

但她还是没立刻答应。“最近情势不太稳定,南方的情况或许会好些。――你可以先同让先生商量,待我买了车票回来,怎么样?”

珂赛特点点头,柯洛娜便匆忙地出去了,甚至顾不得换上出门的衣服。她雇了马车赶到车站,买了晚上的两张车票,再回来时,不独珂赛特和冉阿让,芳汀也坐在书房里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