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今夜就会来吗?”芳汀忧心忡忡地问。

“这我也说不好。早点报警总是没坏处的。”

“可我们与他结了什么仇怨?要说怨恨,也该是我怨他们欺负了我可怜的小珂赛特!”芳汀不平地说。

柯洛娜苦笑一下。“哪能跟这种人讲道理?其实,就算当初我和父亲从来没有遇见过他们,他们迟早也会因为躲债而离开那家小客店。就我所知,他们逃跑的时候就欠了好几千法郎的债务。可是,若在他们的心里,没准将这一切过错都栽给了我们呢。”

这个道理芳汀其实也知道,不过心里不平,随口抱怨两句。珂赛特被她揽在怀里,抬头望向柯洛娜。“我想看看那张纸条。”她说。

“呀,我该把纸条给让先生一起带过去的!”柯洛娜才想起来。方才她也有些乱了方寸,忘记这回事。她将纸条递给珂赛特,珂赛特接过来认真地读上面短短的那一句话。“你认得这字条是谁写的吗?”她问。

“我不认识。”珂赛特回答。

她当然认识。这是爱潘妮的笔迹。爱潘妮会写的字不算特别多,当中有一部分就是珂赛特教她的。她们一人一段树枝,隔着铁栏门,在地上的灰尘中写字,有段时间玛兹洛大爷常常抱怨后门口被顽童洒上泥土。这字条上歪歪扭扭、不甚工整的字迹和爱潘妮在地上划拉出来的字迹如出一辙。但爱潘妮既然不想被认出身份,珂赛特就替她保守了秘密。

柯洛娜并不指望她认出来,因此并未生疑。她将纸条从珂赛特手中拿回来的时候,前门再次响了一声。柯洛娜随手将另一把手/枪放进口袋,向门廊迎过去。

“让先生?您是忘记带什么东西了吗?”她扬声问。

“是我。”冉阿让的声音在门口答了一声,于是柯洛娜松开了枪柄,快步迎上前去,“我刚出门就遇到一位警探正在往这儿来,因此直接一同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