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个时候也没有勉强你做出做出回应,继续在你病床旁的看护椅上坐下,默默陪着你。

其实他们早就无意中在你的书里面发现了你藏着的诊断书。

一开始他们也是惊讶的,因为除了你最近看上去没睡好有些憔悴以外,似乎并没有其他异样。随即又想到曾经从人间带回地府的那些生前同样患此病的痛苦灵魂,残缺且扭曲,于是这才意识到,这个病绝对不像旁人所轻描淡写的那样轻松。

于是,他们通过各种途径去了解到关于这个疾病的症状、心理、感受和正确应对措施。

他们并没有急着揭开你的隐瞒,不想让你因此逃避他们,所以只是尝试着引导你自己说出口,然而都并没有成功。

那天你回去后,他们实在不放心,于是又回头去了你家,想好好跟你谈谈,尝试让你能放心地说出实情,然后一起解决。可你母亲在你房间外怎么叫你都一声不吭,没有反应。

他们意识到反常,情况不太对,于是在征得你母亲同意后撬开了门。

映入眼帘的是刺目的红色和紧闭着眼,毫无血色的你。鲜血染红了地板和床单,你的手腕还在不停地喷涌着血液。它们不留眷恋地流出,似要铺尽这令你绝望的白昼。

你母亲几近晕倒,她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你会寻短见。

还好送到医院的时间及时,你没有生命危险。

他们庆幸,而更多的是后怕——如果他们没有回头去看你的话...

...

“是我的错...我不应该那样发脾气...她却是没有怪我。我只希望她能好好活着就够了...她向来最听你们的话,恳请你们多陪陪她,好吗?”

出院的那天,你的母亲找到他们,流着悔恨的泪水向他们请求。

她的请求恰好也遂了他们想来照顾你的愿,所以欣然接受了。

在医生的建议下,你母亲打算让你先休学一年,在家中静养。而休学在办理手续后要向辅导员提交相关证明,以及需要本人亲自去签字确认。可那时恐惧与他人接触的你,一与除必安无咎和你母亲之外的人交际,最严重的时候会直接导致惊恐发作,让你深受濒死感和失控感的折磨。

最终在谢必安和范无咎的陪同下,你才勉强迈出了出门的脚步。

可是,你或许永远不会忘记回学校的那天的经历。

学校辅导员办公室里,辅导员看着你交给他的病历和证明,神色怪异,状似自言自语地道:

“抑郁症啊...”

然后轻笑一声,露出个了然的表情:

“当辅导员这么多年了,也见过不少这样的例子。无非就是想的太多,年纪轻轻的遇到点挫折就站不直腰了。我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