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得得,你说的是没错。可我今日来不是跟你攀亲戚的,而是兴师问罪来的。”丹朱颇有些不耐烦,板着个脸。

“叔父所说兴师问罪,穗禾不明白,穗禾是犯了何罪?还请叔父明示。”

“你陷害长芳主牡丹毒瞎穆凡,还剔除了长芳主仙骨。这事锦觅都和我说了,你还想狡辩不成?”丹朱拿起白琉璃茶盏,抿了一口茶,入口微苦香味醇厚回味无穷,是好茶,不曾想穗禾这丫头人不咋地,泡的茶还真是香,他忍不住多喝了几口,絮絮叨叨道,“我说你吧,本来都死了,也不知道怎么就活了。润玉那个不省心的跟你本来关系不好,突然就娶了你,还把你看做掌中宝,对小锦觅的态度是越发的差了。本来看你回来这段时日安安稳稳的,可爱多了,我也就不想提那些过去的事了,可你这回真是太过分了,怎么可以那样说小锦觅,害得她在我的姻缘府委屈巴巴的大半天。让你放过牡丹,你不放也就算了,还旧事重提,惹得大家不快,何必呢?”

丹朱的话,真真让穗禾寒心。他不问青红皂白,只听信锦觅的片面之词,就在心里给她定了罪,言辞语句处处向着锦觅,样样都是她的不是。穗禾死死捏着茶盏,指节发白,她反问道:“叔父听信锦觅所言,说我陷害长芳主牡丹,可有证据?”

“锦觅旭凤他们说的有鼻子有眼睛的,再加上长芳主牡丹为人一向正直不阿,应当是做不出毒害一个稚子眼睛的恶毒事来吧。”丹朱这话没有一丝一毫的证据可言,只依着自己的感受偏向而来,一味的取信锦觅旭凤所言。

不知怎么的,穗禾有些心疼润玉,他这几万年是怎么过来的。嫡母视他为眼中钉,父帝利用他,叔父偏心旭凤。怪不得她入住璇玑宫时会觉得那么阴寒,没有半丝人情趣味。他是个孤独惯了的人,所以才会对那个热热闹闹闯进他的生命,给了他一丝温暖的葡萄锦觅,一见钟情。那是他万年孤寂里的一道光,他才会那么拼了命去追逐,到头来换来的不过是一场心痛。

“在叔父看来,锦觅旭凤他们说的就是真相,无论我怎么说都是狡辩吧?”穗禾放下茶盏,站起身来,看着偌大璇玑宫里的长明宫灯,无奈道,“叔父,虎毒尚且不食子。叔父口中的稚子是我的亲生儿子,也是润玉的亲生骨肉,是您的侄孙儿。旭凤是你的侄儿,难道润玉就不是了吗?如果今日受伤的是锦觅和旭凤的儿子棠棣,被怀疑的是锦觅,您还会这般理直气壮的指责锦觅吗?”

“我…你…”丹朱一时间竟无话可说,若真的是棠棣受伤,锦觅被怀疑,毫无疑问,他一定相信锦觅,会让那个伤害棠棣的人万劫不复。可是穗禾,丹朱实在是信不过,可又无力反驳。

“叔父,你看看我现在,比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的凡人好不到哪去,只有些微薄仙力,腾云驾雾都不会,连九重天都出不去,怎么嫁祸给牡丹?而且木须草只有花界芳主才能接触,花界与我鸟族结怨已久,难道那里的芳主还会帮我不成?”说着,穗禾试图用仙法隔空拿起茶盏,茶盏才悬空不过须臾,就落了下来,撒了一桌子的茶水。

丹朱本来是来替锦觅抱不平的,可没想到在穗禾这里碰了一鼻子灰。锦觅旭凤,一个张扬似火,一个伶俐可爱,甚得丹朱喜爱。反观润玉,看着是温润如玉,却看人看得清摸不清,难以掌控揣测;穗禾更不用说,功利心太重,丹朱一直都不喜欢。他总以个人喜恶偏向评判对错,没有在意这些个是非对错,真相几何。是呀,润玉也是他的亲侄子,穆凡也是他的侄孙儿,他怎么就忍心看着他们受伤害,而去放过那个作恶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