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菲斯特半跪着帮他戴好了戒指。他吻不到浮士德,只好用双手捧着他的左手,在前额蹭了蹭。

“你说的。戒指,以后不要乱扔了。”

几滴可疑的水痕落在了他的面前。梅菲斯特没有看他的脸,研究员站起身来,张臂环住了自己的爱人。

医院离研究所很远,梅菲斯特抵达实验室的时候,已经几近深夜了。

自病毒肆虐后,整合运动取消了全员的休假,开始实行轮休制。塔露拉正靠在门口抽烟,看到小白毛回来,暴君首领瞄了他一眼:“要帮忙?”

梅菲斯特点点头:“所有最新的研究成果都发给我,包括来源不定和未经临床实验的。”

“不必,我会让人帮你筛。别的呢?”

“不用。”

塔露拉把烟取离唇间:“真不用?”

“真不用。”

塔露拉挪了挪身子,给他让出一条道:“祝你好运。”

梅菲斯特点点头。他径直走向二楼,路过面朝大门的落地窗,经过轰轰作响的离心机,最后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矿石病爆发后,他的办公室比前阵子要乱得多,纸张与纸屑被扔了满屋,地面已经彻底没有下脚的地方了。梅菲斯特面对墙壁,定定地看了一会儿自己的影子,又把头顶抵在墙上,从纸袋里掏出病历,仔细地阅读起来。

患者肺部出现矿石状阴影,血液矿石结晶密度为0.27 u/L,体细胞暂未与矿石融合。

他又往后翻了一页。

病毒核酸检测呈阳性。确认感染。

X光片落了水滴,双肺的图像变得模糊不清。白炽灯照不亮他的脸,梅菲斯特把病历抱在怀里,慢慢、慢慢地滑了下来。

梅菲斯特走后,浮士德无事可做,只好坐在床上四处打量。

不过一天时间,他就从又黑又暗的档案室,被换到了这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里。他总觉得梅菲斯特是玻璃盒中的星星,这次却轮到他被装进玻璃盒子里了。

梅菲斯特应该已经抵达研究所。浮士德想了想,还是给他拨了个视频电话。

电话那头响了很久。浮士德差点把通讯掐断,梅菲斯特终于接了起来:

“怎么还没睡?”

研究员没有打开那边的摄像头。浮士德看了看表:“你抵达了吗?”

“已经投入一线战斗了。”

浮士德却没在背景听到任何人的声音。警官顿了顿,声音变得轻了点:“注意身体。”

“知道了。我说,第一个自愈病例到现在还没有出现,我看你底子不错,不如吃好睡好,尝试争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