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身伤痕,狼狈不堪,在众人瞩目下,缓缓离去。

我拿着糖人,快马加鞭。

可我还是,来晚了一步,

祭台上的她,身首异处。

她浑身伤痕累累,满目疮痍,白衣沾血,血肉模糊。

我能说什么,我又配为她做些什么?

这手中的糖人,无非是安慰我自己罢了,为了减少心中那份愧疚罢了。

“她临终可说了些什么?”我怀有期待,悄悄问着那行刑的刽子手。

那刽子手擦拭着手中鲜血淋漓的刀,回头对我说道,“嗯?哪女人吗?”

我点头,“嗯。”

他缓缓道,“呵,那女人有病。”

“死都快要死了,还笑得合不拢嘴。”

“只是笑?”

“她到是说了句话。”

“什么?”

“我是你爸爸。”刽子手又道,“她说的就是这句。”

“爸爸?”

“是的,我是你爸爸。”

番外(小枫)

初雪纷飞,梅花粉嫩傲然立于枝头;

枝芽细密,花朵清香,花骨洁净。

梅林丛丛,远远一个卓然的身影缓缓向我奔来。

“小五。”已是人妇多年,每唤着这旧时的称呼我心中竟还是有点忐忑。

“小枫,那些大臣多说了些,来迟了,没怪我吧?”

“下次可不许了,你敢再晚一步,我就真走了。”我假意嗔道,紧紧抱住了他。

“小枫,对不起。”他摸了摸我的头,恰似当年,又道,“今年照旧?”

“照旧。”我抬头,轻笑。

我们先是堆了雪人,后又越发闹起来,逐渐演变成剧烈战争,彼此用雪球斗争着。

最后以我俩不慎滑倒扭伤——为此战结局。

我不得不感叹,老了,老了,我不再是那个草原上策马奔腾的红衣姑娘,他也不再是当年那个少年姿意的顾小五了。

“阿娘,阿爹你们又胡闹!”

我捂住耳朵。

“耳顺之年,便也是该注意身子。”

我向李承鄞递过幽怨的眼神,他摆头轻笑,“你亲生的孩子,自己看着办吧。”

我想,如果八姐尚还在世,这李承鄞和这身前的熊孩子,定是要被好好教训一顿的。

只是,她与世长辞已有二十五年的光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