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易逝,忽而半个时辰过去,屋外开始下起细雨。细雨绵绵,滴滴嗒嗒好似落在我心头,使我脑中思绪万千纠缠,不禁越理越乱。最后,我干脆放弃猜想算计,强忍住身体的炽痛,就着雨声,头耷拉着,发起了呆。

司琴突从旁门回来,“子衿?”他手上端着一碗药羹,闻起甚香。

这香飘来,我顿时四肢僵硬,头皮发麻,后背一凉,脑海中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出来,我战栗问他,“不会真的是人肉吧?”

司琴将药羹放于我身前,并未言语。

我垂眸望去,药羹上飘着几片葱花。又抬头仔细瞧他,见他眼眶红了一片,眼睛肿泡,一看就是哭了好一阵子的模样。

我惊疑,为我哭的?可哭半个时辰也未免过于夸张,那显而易见,他是为那个人哭的。

“子衿,赶紧吃了,这毒便就解了。”司琴说着,哽咽了几声。

“……”卧槽……还真是人肉啊?萧景弥这个变态!!!“我不吃!!”我强烈抵制。

“你……子衿你……”司琴脸上开始了莫名其妙的情绪变化,最终他抽泣着,愤懑地瞪了我一眼,恨恨道,“你可知,这可是公子他……”他似回忆起何事,急忙噤声。

他虽刹车及时,我却还是听得清清楚楚,不由得目瞪口呆。他言外之意,不能再明了了,萧景弥他割肉了!!!

司琴方才于偏房瞧着自家公子割肉为药,本就心疼不已,如今见“罪魁祸首”一脸茫然又嫌弃的神情,气更不打一处来,直吼道,“子衿,公子如此,难道你不应该感激涕零嘛?”

“涕零?要哭,也是被你们蠢哭的!”我言辞犀利,张嘴便回怼过去。

蠢货,当真蠢货!!!我不由自主心中怒骂着,恨不得即刻便撬开他二人脑袋,看看里面到底掺了多少浆糊。

“公子尼?”我睨着药羹,询问。

“子衿寻我?”

我闻声抬头,萧景弥赫然入了我的眼。他新换上一件黄红长袍,身上披着冬季专用的毛绒蓝衣披风,阖目的脸上,没有一丝不适的神情。可他面容憔悴苍白,衣颈下胸膛更是起伏跌宕剧烈,显然是因为失血过多开始打摆子了!

他向前一步,粲然一笑。挥手示意司琴,在司琴的搀扶下,于我身旁坐下,继而缓缓道,“子衿乖,吃了它。”嗓音轻甜,甜得能揉出蜜来。

“我……唔……”我还未出拒绝之词,萧景弥便点了我的穴道,使我动弹不得。

司琴见状,连忙端起药羹,“不要……”我嗫嚅未完,司琴一勺药羹便送入我嘴中,紧接着,一勺又一勺,直让我喘不过气来。

半晌过后,药羹丝毫不剩。

解了穴道的我,软趴在桌上,侧头盯着萧景弥,yu哭无泪。

“子衿刚才是不要什么?”萧景弥偏头轻笑,面容憔悴却好似不以为然,身子惶惶颤栗。

我见此也不好再为此事和他执拗,便道,“不要葱花,药羹里不要葱花。”

闻言,他突笑得厉害。

“公子,你……还好吧?”我忍不住关心一下,毕竟他,也是好心为我解毒,虽然这解毒手法我不敢苟同。

“无妨。”他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