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隐小姐这一回没有看书上一行一行的铅字,而是盯着锖兔带着疤那一边的脸,金色的眼睛里面闪烁着小而温暖的烛火——说起来,锖兔是把她跟什么样的人放在了一起呢?

是比富冈义勇更亲近的人吗?

还只是需要照顾的小孩子?

如果不问的话,她是一定什么都不会知道的。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如此笃定,因为这个孩子是怀抱着所有的善意与这个世界交往的。

他对所有的人一视同仁,而她也不会是特别的。

万隐迦夜想到了这一点,眼睛里的烛火忽而熄灭了,空气也凝固起来,微微低下头,一缕头发从她的肩上落了下去。

“‘万物向死而生,若是不死,那便是怪物;若是渴望不死,更是怪中之怪……’诶,这是什么书?”

被火照着的少年皱起了眉,他停下了继续念书的声音,只沉默着默读上面的话,迅速而严肃,往后再翻过两页,哗啦哗啦的纸页叫围着他的两个人收回来心思,去看发生了什么。

“这书怎么了?”万隐迦夜回过神,突然回到现实的感觉还不太适应,她刚才也没仔细听,只以为这个书有些问题:“是印刷有错误吗?”

“这,也倒不是……”只是内容不太适合给孩子看罢了。

锖兔自己粗略翻过几页,这上边都是低沉的压抑的文字,他把书放下,换了另一本,顺便还比较重点地凑到万隐迦夜的跟前去,跟她说:“死亡是生命的一部分,不需要去强求,也不需要去排斥……知道吗,小迦夜?”

万隐迦夜眨了两下眼睛,她的心脏,她的大脑,都注视着这张脸,刚才的想法开始蓬发——他再说什么?

好像听起来,像是要她不去强求死,但是——哈哈,那怎么可能?

他的意思是,不要强求永生吧?

万隐小姐自动纠错,自以为理解了正确的意思,就算发觉那里有些不对,她也固执地认为锖兔是想告诉自己,要学会坦然接受[死]这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