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那个人是他很讨厌的寂雷。
大病初愈搬来这间房子时就被神宫寺寂雷提醒过自己的身体虚,平常不要乱跑。
如果饴村乱数那么听话就不是饴村乱数。
不信邪的他偷偷在对方出门时跑到外头,那天正好是大太阳,正常人待在外头十分钟就汗如雨下何况是刚出院的饴村乱数。
在外面走个没多久就觉得有些力不从心,这不是什么因为面子需要死撑的事情,所以乱数立刻选择往回走,虚浮的步伐好不容易回到家门翻找口袋却是空空一片——饴村乱数觉得他可能除了身体什么都没带出门,例如钥匙、例如脑袋。
幸运同时也不幸的是,刚搬到新家的神宫寺寂雷发现自己忘了某些证件在家里,上车还没来得及发动车子又把门关上,匆匆的要回家找东西。
于是在他拐进路口时第一眼看见的不是房子,而是靠着门坐着的粉发少年,当下也管不了什么证件了,赶紧把不知道昏过去多久的饴村乱数抱回屋里连门都没关,先把人小心翼翼的放到沙发上再进厨房拎出冰袋,听见外头车子呼啸而过的声音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还忘了什么事。
乱数醒来后以为男人会对他生气,教训他总是不肯听人说话、一意孤行,连逃离的方案都准备好了,对方却只是安静的坐在他旁边,在冰块融化的差不多的时候再走去换一袋新的。
你不生气?纵然脑袋的晕眩还未完全消除,饴村乱数还是看得出这人没有要教训他的意思,没有忍住从口中蹦出这句话。
男人摇了摇头,替他拨开被水浸湿的浏海什么都没说,但乱数注意到对方的手指无意识揪着长发尾端。
“你⋯⋯真的喜欢我?”他想到那天在医院对方未出口的话,出口的句子虽然因为状况不佳而有些软趴趴的但仍然听得出里头一丝讶异。
“⋯⋯也许有一点,不确定性太高,也只是也许而已。”沉默了会儿,对方蹦出了很有心理医师风格的回覆,不确定因子⋯⋯好吧,这个答案很神宫寺寂雷,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吐槽了。
饴村乱数想问为什么,但他认识的寂雷肯定不会正面回答他。
他记得神宫寺寂雷过往跟他没有多少好脸色,他有那么迟钝完全没发觉⋯⋯还是这些也是跟着那些记忆消失的一部分?
他不禁感到有些烦躁,在医院里于那双冰蓝色瞳子注视下冒出的情绪再一次出现在他脑内——破坏、厌恶、巴不得对方眼里只有自己的占有欲,为什么自己会对神宫寺寂雷产生这种情绪?
我不是讨厌你,你也不是很讨厌我吗?为什么会说可能“喜欢”我这种话⋯⋯为什么要对他那么照顾,这种作呕的温柔过去是不是也在哪里体会过。
为什么会担心他不小心死掉,我对你真的有那么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