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狗朗却怒不可遏。

黑狼向前跨了一大步,紧绷着身体向他们展示着獠牙,低吼道,“滚开!”

躁动的乌鸦们顿时四散开去,仅仅安静几秒之后他们又重新聚集过来,一个个伸直了脑袋摇晃着接近那只山羊和狗朗,七嘴八舌地抱怨咒骂。

“你没事吧?”狗朗低声问,但没有把社放下去,有了上次的教训,他对这个小雪球的自保能力十分怀疑。

“我还好,要不我们走吧……”

“他们我只是虚张声势,有我在,不要怕。”

社不能对狗朗渴望肉类的行为有所指责,就像他自己需要植物才能活下去一样。在野外的生活和实验室衣食无忧的环境不一样,抢夺和随之而来的风险每一天都在发生,但为了生存下去,风险是必须得承担的。

“我不害怕乌鸦,刚才也不疼。”社想不出合适的借口劝狗朗放弃这份免费的午餐,只好作罢,于是他提出了一个折中的建议,“要不把内脏留给他们?不然这一路恐怕都不安生。”

社在说内脏两个字的时候心里有些别扭。

“这办法不错。”狗朗瞅着那群愤愤的黑鸟,同意了。比起食物,伴侣的安危显然更重要。

猎食者都不喜欢分享东西,食物也好,伴侣也好。但这次他觉得社的提议很不错,这时候和乌鸦群发生正面冲突很不明智。于是,他在那群吵闹的鸟面前撕开羊肚子,把内脏扯出来抖落在地,好堵住那群无遮无掩的鸟嘴。

乌鸦忌惮着同狗朗维持着距离,等狗朗扯着大半只羊扬长而去后,才重新回到原地为了几块新鲜的肠子哄抢起来。

这个小插曲没有影响狗朗的好心情,乌鸦算不了什么,他的小伴侣正在他身边,再也不会走丢了。

狗朗一直拖几乎是完整的一只羊走出了乌鸦的势力范围才停下休整。

“我只能拖着它走,你坐稳了别摔下去。”狗朗再三叮嘱,却不见社回答。

因为待在他头顶上的社正闭着眼睛,不想去看一只食草动物的尸体在狗朗嘴里是什么样子。

“你不舒服吗?”狗朗关切地问。

“我很好,我们快回去吧。”白兔勉强地往前缩了缩,将身子伏得更低了。他现在只想回去倒在干燥的草垛里睡到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