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托同族去试探着问他有没有什么需要的物资,答案是否定的。线人借机问了最想问的问题。“关于干员梅菲斯特和伊桑的管理,你有什么意见建议吗?你们都是……那边来的,要不要办个联谊什么的。”准星般的瞳孔红光悦动,他张张嘴,没说出什么来,线人转身想走他又伸出手,不知想做什么。
“伊……梅菲斯特还好吗?罗德岛有没有给他吃苦头。”这句话被线人转告给阿米娅,阿米娅转告伊桑,伊桑交给梅菲斯特。梅菲斯特笑了一下。事实证明阿米娅是有先见之明的,让伊桑走前顺走了梅菲斯特那把配枪,在他拿果盘砸断手腕之后,生命体征消失、检测环报警之前破门而入。
梅菲斯特恨极了罗德岛。
浮士德要他活着,他求死,背叛了萨沙,却求死不能。
要是死了就好了,死成了,浮士德肯定会来他的葬礼,遗照上自己的笑容还能跟他最后对视一次。
躺在空空荡荡的病房。他侧躺着,麻醉过后几个小时不能睡,他每隔一分钟要转一监测戒指证明麻醉没有过量。
他侧躺着。
浮士德在窗外远远看。
梅菲斯特没有翻身,只是从瓷砖上看见有那么个一米五左右的人,黑乎乎的,罗德岛制服太没有识别性了,但哪个一米五的罗德岛人会来看他。他没有勇气回头。他想哭也不敢。怕浮士德更失望更想离开他,情理上又希望浮士德离自己远一点,但插着吊瓶的左手又那么冷,他想浮士德过来握着他的手。
他没资格跟萨沙说,我冷,说伊诺很冷。怕极了自己认输,回头一看,那人连浮士德都不是,他会疯掉。
护士推着小车来换药,伴行的还有一台近卫机器人。他只是个治愈术师,他危险的能力起码需要一个尸体,但他近卫小车都打不过。近卫小车顶着一碗奶冻晃晃悠悠地进来了。梅菲斯特祈祷着那不是浮士德给的,又渴望这是浮士德给的。
但那只是护士可怜他罢了。
看着安静的病房,长鳞的男孩指甲刺进手心。
想见你,想见你,想见你。
我以为我必死无疑,可我死前最想的是和你一起活下去。
梅菲斯特这般傲慢古怪,应该也认清自己心力憔悴的样子支撑不了他的存在。
伊诺恨我。他不会想见我。所谓心如刀割不过如此。去给人工脏器做检查的时候听说梅菲斯特自杀的事,这让他更不敢面对这个,被自己抛弃的人。
想见他,想见他啊。我就看一眼,远远的看一眼。抱着这样的想法去了。他板着脸劝护士,给梅菲斯特白砂糖制品,他会配合治疗,我这儿有代糖,还有一包奶,搅在一起就好……还有带着近卫小车,尽管打起来你应该能胜过他。护士无奈地推开,这是你手术后维持血糖用的东西,自己拿着。
“我是他的下属,最清楚怎样减少麻烦。”
【我是他曾经的恋人,卑鄙地想让他吃点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