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人人都同你一样么!工于心计,搬弄是非!”皇帝站起身,恨声数落道:“你口口声声说这手串是北国旧物,其实根本就是你与他的定情之物!那日你衣不蔽体,跑去见他,丢尽了朕的脸面,丢尽了大清的脸面,你可真是该死!”
“嫔妾……嫔妾只是思念故国,才一时忘情啊……”金氏听得心惊,皇帝疑心极重,何况是这样令他颜面尽失的事!
皇帝瞧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却丝毫感受不到往日的怜惜,伸手将一张薄薄的纸扔在地上:“这又是什么!”
金氏颤抖着看了一眼,便知自己已然全无翻身的机会。
那张纸上的北国文字以醋汁写成,醋汁晾干后字迹便全然不见,只有经火烘烤才再次显现。这是她惯用的伎俩,在送往北国的书信中的空白处以醋汁写上密文,送出去时便是有人查验,也绝不会想到其中的蹊跷。
皇帝见她已瘫软在地,冷哼一声:“朕自问从未亏待于你,你却如此包藏祸心、罪大恶极!竟然还妄想插手立储、干预国本!金氏,你死一万次也不够!”
金玉妍忽然觉得自己身上冷极了,她凄凄地笑了起来,泪如滚珠,丝毫没了方才的矜持:“我又有什么办法呢……我能怎么样呢……我是如此地爱他……是我的错吗……这一切是我的错吗!”
这启祥宫里的人早就被遣散了,外头只有御前的几位太监不近不远地候着,隐约能听见屋内的动静。
金氏毁了。进忠十分确认。
金氏的死活他根本不在乎,但魏嬿婉……她疯了么!
进忠垂着头,将阴郁的面色隐在帽檐之下。
不多时,房门哐地一声被踢开,皇帝双目赤红,大步跨出。
李玉进忠几人赶紧跟上。
转身的时候,进忠听见了金氏凄厉地叫了一声:“永珹!”
皇帝去了一趟启祥宫后,金氏依旧是贵人,待遇也未变。
魏嬿婉心不在焉地扎着绣图,心绪不宁。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赌赢了。
这是一次凶险的下注,赢了,不过是解了自个的心头之恨,半分利益也无:若是输了,金氏凭着家世还可复起,到那时……魏嬿婉神情恍惚地盯着手中的针线,视线模糊,她不敢往下想。
“咝——”指尖的刺痛将她拉回现实,一滴血珠从细微的创口滚落,晕在绣布上,正好点了那燕子的胸羽。
魏嬿婉正想唤人取药,忽然手被人捉住了。
进忠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眉眼间有些不快,这神色令她有些发毛,仿佛在他眼里,她是一只待捕的猎物。
她以为他会出口说些训斥她的话,可他没有。
细长的狐眸扫了一眼她惴惴不安的神色,唇角一勾,倾下身子——将她的手指含在口中。
血腥味在舌尖蔓延,他却仿佛十分受用地微微眯眼。
魏嬿婉初时有些心惊肉跳,但很快便被他的举动勾起几分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