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谁也没说话。
半晌,进忠松开她,魏嬿婉抽回手时带起一线银丝。
进忠瞧着她面红耳赤的模样,掸了掸衣摆,悠悠坐下:“魏嬿婉,你如今胆子大了,主意也大了。”
魏嬿婉一时不解,没有说话。
进忠伸手抚上她微微发烫的面颊,顺着那略微敏感的耳朵描摹到小巧的下巴:“扳倒金氏,嗯?”
魏嬿婉一听金氏,霎时面色惨淡,极力抑制着微颤的声线:“她……究竟怎样了?”
进忠将手收回,低下头,指尖来回摩挲:“还活着。”
魏嬿婉顿时面色颓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斗不过她!”
“但也离死不远了。”进忠贴着她的面,嗅着她混在脂粉味中的体香,轻轻呵气。
“你说的可是真的?”魏嬿婉抓住了一丝生机。
“呵。”进忠伸手抽了她的发簪,悠悠道:“临走时,我听见她喊了四阿哥的名字,十有八九是托孤了。”
“若是如此……若是如此……”魏嬿婉双手攥着衣裙,似乎在竭力下着一个决心。
进忠的指尖摸上了她雪颈上的红绳。
他还是那副三分带笑的模样,一口白牙紧紧挨着她的颈肉:“不必脏了您的手。”
三日后,金氏薨于启祥宫,以皇贵妃礼葬。
十五、旧债
魏嬿婉从庆嫔处出来时,已是午后,她并未乘坐辇舆,而是搭着春婵的手缓缓走在宫道上。
庆嫔对于金氏失势一事亦是十分乐见其成,甚至同她说起了当年被金氏欺负的旧事。末了,庆嫔道:“说实话,咱们在这宫里可不就是熬着么?谁要害咱们,咱们便该寻了机会狠狠整治回去,白蕊姬是如此,金氏也是如此。”
此言一出,魏嬿婉便知道,对金氏落井下石这事儿里,庆嫔也暗中出了力气。
她这睚眦必报的性子,倒是个不错的帮手。
“主儿,那不是……”春婵忽然出声,又止住了话头。
魏嬿婉从思绪中回神,远远地望见宫道那头站着一个人,身着侍卫的服饰,如一棵青松似地站着。
魏嬿婉心里一紧,低声道:“我自己过去便是,你带人在此等着,一个也不许跟过来。”
春婵心里明白:“主儿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