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彻垂首:“奴才还有巡视之职,先行告退。”
愉妃望着他稍显萧索的背影,心底渐渐勾勒出一个主意。
澜翠听王蟾说进忠站在永寿宫外时,心里一突,颇有些为难:“这……主儿说了,这几日除了皇上谁也不见,我怎好去主儿跟前找不痛快?”以往对进忠的放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因为魏嬿婉的默许,如今她又明令禁止起来,澜翠自然不敢忤逆。
王蟾却不以为意:“进忠公公只是喊你出去,我看并未有求见主儿的意思。再者说,若明说了,你再拒绝也不迟。”
澜翠应声出门,就见进忠站在拐角处,悠悠然的模样。
“公公可是有事?”澜翠小心翼翼地问道,“主儿身子不爽,怕是不适见人……”
“也不是什么大事。”进忠笑了笑,似乎对魏嬿婉不见自己早有预料:“路过内务府时见御兽监养了这么一只小玩意,便讨了来,给炩主儿解闷。”
澜翠这才看清他怀中抱着一只小小的黑色兔子,那畜生似乎很是怕人,窝在进忠深蓝色的袍子里一动不动,并不显眼。
澜翠被那毛茸茸的玩意勾起了玩心,眼睛亮了一瞬:“公公有心了。”
澜翠抱了只兔子回来,永寿宫里的小宫女们都有些眼馋,围在一起将澜翠拦住,非要摸一摸才肯罢休。
“都闹什么呢?”魏嬿婉命人拾了个绣墩,坐在廊下同春婵理着丝线,抬头笑问了一句。
有宫人道:“主儿,澜翠不知打哪儿抱来只兔子,您快来瞧瞧。”
澜翠腆着脸近前,将那畜生捧到魏嬿婉跟前,魏嬿婉“呀”了一声,伸手去摸。澜翠顺势将兔子放入魏嬿婉怀中,低声道:“这是进忠公公特意从御兽监挑来,送给主儿解闷的。”
魏嬿婉听闻进忠的名字,面色如常,将兔子搂在怀中,一下一下地抚着那绒毛:“给这小东西搭个窝,使人看着。”
澜翠听这语气,并无怪罪之意,松了口气。
春婵凑趣道:“主儿给它起个名儿吧。”
魏嬿婉揉了揉那兔子的肚皮软肉:“通身漆黑如墨,便叫墨玉了。”
养心殿里,乱作一团。
看着地上的被当做证物的靴子,继后面容惨淡,她从未想过,多年前的往事竟这样被人翻了出来。
凌云彻已经被人堵了嘴摁在庭外,随时可能丢掉性命。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继后嗓音干涩,没有义无反顾支持自己的海兰,没有忠心耿耿的容佩,她心底忽然生出一丝绝望。
“不知是皇后自己说,还是让外面的奴才说?”皇帝看她的眼神,犹如看一个可有可无的姬妾,一个背叛自己的姬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