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继后依旧闭口不言,皇帝冷哼一声,抬起下巴示意,进忠意会,带进来一个侍卫模样的人。
“你说。”皇帝隐隐压抑着即将发作的暴怒。
“是……是!”那人先是跪着磕了个头,才道:“奴才原是同凌云彻一起看守冷宫的,后来……后来他调离了冷宫,奴才本想同他攀一攀关系,哪里想到……奴才撞见……撞见……”
“撞见什么!”皇帝怒吼。
那人一个哆嗦,咬咬牙:“撞见凌云彻同惢心往来,听见他说,当日皇后娘娘给的一双靴子,他为了避嫌,已经收起来了,还说他永远记着娘娘在冷宫中与他相互扶持的情义,娘娘在冷宫中受的苦,他都明白……”
啪——
描着牡丹的珐琅彩茶盅高高落下,尖锐的瓷片从地上跳起,四散飞去。
“咝——啧。”进忠面上一凉,抬手一摸,才发现自己眼角被划出一道血痕。
继后几乎站立不稳,晃了一晃,带着护甲的手颤抖着直指那人:“赵九霄!你——你受了何人指使,要来诬陷本宫!”
惢心此刻也是面色惨白,她知道,这人说的都是实话。暗恨自己当时太不小心,这样私密的话怎么就叫人听去了。
名叫赵九霄的侍卫咬死不认:“奴才说的句句是真!此事本该烂在肚子里,只是奴才贪酒,多饮了两杯,凌云彻便拿此事来说嘴,奴才一时不忿,争执起来才说漏了嘴……”
皇帝气极反笑:“皇后,你可有什么话说?”
继后咬唇,被青梅竹马一路走来的夫君疑心至此,她心里凉透了,缓缓闭上眼:“那双靴子……的确是臣妾在冷宫时为了报答凌侍卫的救济,送给他的,却不是臣妾的针线,而是惢心的。”
惢心一听自己被主子推出去,心中委屈,却也并无他法,跪了下来:“皇上,靴子是奴婢做的,与皇后娘娘无关。”
进忠微微挑眉,声音不疾不徐,恰到好处:“皇上,不若查一查这靴子的针脚?若是宫女与人私相授受……”
皇帝却并不想理会这贴身之物究竟出自何人之手,挥了挥手:“谁做的还重要么!皇后纵容宫人,私德有亏,此事不必再审。送皇后回宫。惢心和凌云彻押入慎刑司,依律惩办,赵九霄……革职出宫!”
惢心急得大哭,她已经为继后进过一次慎刑司,继后也答应过不久就将她放出宫去,哪里想到又遭了今日之灾。
继后忽然指着皇帝冷笑:“皇上并未查明原委就冤枉臣妾,多年情谊也不过如此!臣妾这皇后做得还有什么意思!”
皇帝斥道:“你行为不检,举止无状。朕哪点冤了你!”说完仍不解气,命令李玉:“送皇后回去!皇后精神异常,传朕旨意,让皇后安心养病,不许打扰。”
一场闹剧荒诞收场。
愉妃得知此事时,已然来不及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