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服?”魏嬿婉稳稳坐着,斜睨二人一眼,“不服也忍着。这里不是你们蒙古。进了宫,便只是万千妃嫔之一,在我跟前耍威风?昨日不过小惩大诫,今日还想再受罚么!”
恪贵人怒极,甩开鞭子便打,魏嬿婉没想到她真敢下手,春婵惊叫一声,扑过来挡,紧接着便听见结结实实地一声脆响。
春婵面色惨白,背上衣服被划开一个大口,隐隐往外渗着血。
魏嬿婉站起身想要说什么,忽然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再次清醒时,已是夜里。
魏嬿婉动了动身子,确认没有伤痕,才开口唤人。
“主儿可算醒了,可有什么不适?”澜翠进来,端着一碗热粥,面带喜色,口中絮絮叨叨:“主儿今后可得当心着身子,太医来瞧过,说主儿是遇喜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魏嬿婉懵了神,恍惚一阵:“遇喜?”
二十、联盟
皇帝是七日后回来的,魏嬿婉便足足“病”了七日。
直到皇帝得了消息,兴奋地赶来瞧她时,澜翠便适时地迎上去,哭了一场。
哭诉的内容无外乎颖贵人和恪贵人两个不知规矩、以下犯上,甚至有意行凶,魏嬿婉被她们吓了一场,又因有孕体弱,才“病了”许久。
进忠站在一旁,似不经意般微微抬眼,提了句:“皇上不是才罚过她们么?”
当日夜里,便传来皇帝口谕:炩嫔晋炩妃。恪贵人降为官女子、颖贵人降为答应,身边伺候的宫人皆收入慎刑司,二人即刻回宫,待罪发落。
第二日,魏嬿婉的“病”便好了。
秋日草场丰沃,气候清爽,魏嬿婉让人牵了马,悠悠地在围场闲逛。
“那两位,已经回去了?”阳光微暖,魏嬿婉微微眯眼。
“是,昨儿就连夜送走了。”澜翠跟在后面,答道。
这二人从自己跟前走了,又成了戴罪之身,魏嬿婉只觉得心中舒畅,坐直了身子:“春婵这几日养得如何?”
“娘娘恩慈,准许太医诊治。奴婢昨日去看了,伤已愈合,眼下便可回来当差。”
“嗯。”魏嬿婉举目远眺,望着远处山林,悠然道:“本宫这儿又不缺她一个,你让她好好养着,也记着当日之恨,自有她报仇的时候。”
“主儿,那日可真是险。”澜翠想起那日,面色微变,“若不是春婵挡了一下,主儿只怕便……奴婢们便是该死了。”
魏嬿婉默然。
她晓得自己年轻,位份不高,不好与那些有靠山的妃嫔正面冲突,因此一直以来走的都是上下交好、左右逢源的路子。但她万想不到,两个贵人,头一回见面便对自己说出如此毫无礼数的话,之后更是因受了惩戒含恨在心,当着众人的面就敢拿着鞭子对身居嫔位的自己下手,仿若仇人一般。这绝不像是单纯的心高气傲、自视清高。
紧了紧手中的缰绳,魏嬿婉几乎可以确定,这是有人挑拨。
“进忠公公。”澜翠一声问候将魏嬿婉从思绪中拉回。
“奴才给炩妃娘娘请安,贺娘娘晋升之喜。”进忠在她跟前打了个千儿。
魏嬿婉与他几日未见,今日一见,肤色黑了不少,笑道:“公公随驾辛苦,这是做什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