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嬿婉携了陆沐萍匆匆而至,见有人押着进忠往外拖,神色一凛,出声制止:“慢着!”
侍卫见小主发话,一时有些犹豫,便当真放慢了步子。
魏嬿婉福身见礼:“臣妾听闻宫中走水,挂念皇上与娘娘,与庆嫔特来向皇上和娘娘问安。不知皇上和娘娘可还安好?这走水可救下了?”
继后长眉一挑:“炩妃,你身怀六甲,不该这般风风火火行事。此事与你无关,只管回去歇着。”
“皇上,这是怎么了?”魏嬿婉对继后的劝退并不理睬,一双水盈盈的桃花眸子看向皇帝,问道:“颖答应和进忠公公,犯了何事?”
皇帝对着魏嬿婉,语气一缓:“走水的是北三所,朕这里无恙。”说着示意李玉将两位妃嫔迎进来,握住魏嬿婉微冷的手,亲自解释:“北三所里走了水,拜尔果斯氏又跌井没了,颖答应指认是进忠带人做的,眼下审也审不清楚,不如都送进慎刑司去,让人好好查一查。”
魏嬿婉心下了然,镇定道:“既然说是进忠做的,那颖答应必定知道其中细节,不如臣妾替皇上和娘娘问一问?”说着不着痕迹地从皇帝的掌中抽回手,接过春婵递来的手炉,抚着那炉上的南瓜纹,在皇帝身旁坐下,冲颖答应笑了笑:“说吧。他要杀你们二人,必不是一个人去,准备的东西也必不止一样。说说看,进忠带了什么人去,拿了鸩酒还是白绫,又是如何将拜尔果斯氏推下井的,你又是如何在他手底挣脱的,北三所如何走的水,嗯?”
巴林氏面色变了几变,语气也有些虚浮:“妾身……”
“说啊!”魏嬿婉骤然拔高音调,尖锐地截断了巴林氏的犹豫。
一旁的庆嫔也帮腔:“哟,可别是胡乱指认。进忠公公可是皇上的近侍,御前行走之人,你错认了人,可是包藏祸心啊。”
巴林氏面色红白交替:“我没有认错!我……是你!”巴林氏如捉住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一般,突然指着魏嬿婉,恨声道:“是你,进忠带的另一个人是你的人!他们……他们带着绳索,一进来就摁住了宝音姐姐,宝音姐姐挣扎……他们就……就将她推下了井!然后……然后我就跑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烧了起来……我也不知道……”
皇帝见她越说越乱,不由喝到:“荒谬!”又转头去看魏嬿婉。
魏嬿婉见她将脏水泼向自己,冷笑一声:“我的人?你可确定?”
巴林氏如搏命一般,高声道:“皇上!妾身说的句句属实!”
魏嬿婉点头:“好,那便叫人来认一认,究竟是哪一个。”说着附耳吩咐澜翠几句,澜翠垂首退下。
不多时,七八个宦人在庭中站了一排。
“说吧,是哪一个?”魏嬿婉冷冷看着她。
“是……是他!”巴林氏伸手一指其中一个。
魏嬿婉示意那人出列,“你确定是他?”
巴林氏把心一横:“是他!”
魏嬿婉垂首描摹着手炉上的岁寒君子图,轻嗤一声,一旁澜翠替她问道:“说说吧,你是做什么的?”
那人面色煞白,扑通跪下,连连磕头:“娘娘主子饶命!奴才禄儿,是永寿宫的洒扫太监,并未犯事啊!”
魏嬿婉抬眸轻扫:“颖答应,你连永寿宫都未曾来过,怎么认得本宫宫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