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后似有触动,双唇微颤:“臣妾与皇上一路走来,诸多风霜,臣妾都不曾怕过,因为臣妾知道,无论何时,皇上总是信任臣妾的。臣妾待皇上的心意,一如既往,未曾变过。如今故人依旧,皇上的心却变了。”
皇帝上闭眼,紧紧捏着水晶佛珠,“朕最后问你一次,此事你是否清白?”
“清白二字,臣妾早就说厌了!”皇后忽然高声道,“若是来问这个,皇上大可自行离去!因为臣妾对皇上无话可说!”
“皇后!”皇帝终是忍不住,打断了她,面色铁青,“朕若不信你,也不会亲自来问,早就派旁人来查了,皇后,这份脸面,朕给你,你不要恃宠而骄!”
“哈!哈哈哈!”继后仿若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大笑不止,“恃宠而骄?你有多少日未踏入翊坤宫的门了你自己清楚,我人老珠黄,哪里又有宠呢!皇上这般冷落妻室,又疑神疑鬼,真是令天下耻笑!”继后越说越激动,手指皇帝,“如今皇上已然不信任臣妾,又何必到我这翊坤宫惺惺作态!”
“你——”皇帝怒极,忽然起身。
啪——
满室皆寂。
继后面上渐渐浮现一串珠印子。
他终究没能狠心下手打她,却未收住自己手中的这串佛珠。
继后状似疯魔,似哭似笑地盯着皇帝,许久,喉咙里发出一声呜咽,一手扯了簪子散开头发,一手摔了茶碗,捏着瓷片就要去割发。
“你要做什么!”皇帝这才从震怒中醒来,此时身边无有一人,喝了一声,只得自己上前去抢。
继后却被刺激得愈发疯癫,捏着瓷片并不松手,撕扯间发丝断落,皇帝手上也开了一道口子。
“你……疯了!”皇帝震惊不已,捂着伤口退了几步。
此时门外的宫人听见响动闯了进来,瞧见这样的情形,却谁也不敢上前。
“我就是疯了。”继后披头散发,捏着带血的瓷片笑得有些迷离恍惚,“我是被你逼疯的,被你逼的!”她瘫在地上,指着皇帝又哭又笑:“你瞧,你拿了她的遗物来打我的脸,呵呵呵……好,真好,你们俩才是夫妻情深,我什么也不是……什么也不是……清白……什么是清白……这宫里有什么清白!”
“皇后失心疯,快摁住她!”皇帝皱眉,不想再听她胡言乱语。
皇后被人架着,愈发无状:“我告诉你,富察氏……该死……连同她的儿子,也该死……哈,哈哈哈……他们不清白,不清白!母债子偿,哈哈哈,报应不爽!报……”此时李玉手快,拿了巾帕堵住了后续的话,几个宫人合力,将她制住。
天色阴沉,似有大雪。
炩妃加封贵妃,与纯贵妃共掌六宫事。皇帝要废后的传言,愈演愈烈。
“哈……哈哈哈……”永寿宫中似乎气氛和谐,不时传出阵阵笑声。
“主儿,这是豫妃和庆嫔送来的。”澜翠垂首,与春婵各捧着一套黄金头面一套翡翠头面进来,不敢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