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有心了,命人收着吧。”魏嬿婉声线微微上扬,显是心情颇好。
待二人走后,魏嬿婉笑道:“可真有意思,以往她那般地趾高气扬,我还以为她有几分手段,哪里想她自个就栽进去了。”
身边人揽过她,“她不过是运气好,比旁人多了几年的少时情分,又有珂里叶特氏一帮奴才帮衬,才坐了六宫主位。可这位子,她自己却没本事坐稳。离了人,她便好不了。”
魏嬿婉倚在对方怀中,手指攀上颗颗盘扣,悠悠道:“她当真拿自己当皇上的元妻呢。”魏嬿婉轻轻一笑,“皇上却拿先皇后的遗物打了她的脸,呵。”
“皇上真要废后?”魏嬿婉忽然问道。
“不曾说过。”进忠将低头理了理衣襟,“只是传令闭门休养,未有处罚,且份例不减,可见皇上尚存回转之意。”
“回转……”魏嬿婉秀眉轻蹙,一双桃花水眸流光微动,指尖微微使劲,将蟒袍攥出几道褶皱,“我便令她……再无翻身之时。”
三日后,和敬公主入宫请安。
“皇阿玛。”和敬带着庆佑,绝口不提继后之事,只是与皇帝闲话家常。“当年庆佑出痘,儿臣真是心急如焚,孤身异乡无依无靠,满天神佛求了个遍,儿臣想起永琮生病时,也是那般地痛苦,皇额娘那时也必如儿臣一般心痛……”和敬说着,落下泪来。
皇帝又想起夭折的嫡幼子,长叹:“当日送你出嫁,真是苦了你。”
和敬掩了掩眼角,笑了笑:“瞧,都过去了,儿臣说这些做什么呢?皇阿玛身不由己,儿臣不曾怨恨过。只是儿臣……为自个不能在皇额娘跟前尽孝,也未能在皇额娘弥留之际为她侍疾,心中遗憾罢了。”
“是啊……”皇帝似乎在一瞬间苍老许多,怔怔看着手中的水晶佛珠,“朕也时常想起你皇额娘,在长春宫中偶尔坐一坐,便觉得她仍在朕的身边一般。”
“宫中变化不少,只有皇额娘住的长春宫还一如往昔。”和敬感慨一句,似不经意提道:“不知……姮媞姑姑过得如何?”
皇帝听她提及姮媞,微微一顿,面色不悦:“尚可,你出嫁后,朕也为她指了婚。”
和敬幽幽叹道:“世事无常……若非当年有人劝我,我也不会那般爽快答应远嫁,皇额娘也不会因此神思郁结,早早离世了……”
皇帝面色阴晦,道:“便是世事无常,也自有定数。”
二十八、除夕
“皇上何来啊?”寿康宫中,檀香袅袅,太后正立于案前抄阅佛经。
“儿臣心有疑惑,来请皇额娘开解。”皇帝径直坐在厅中。
福伽奉了茶来。
太后瞥了一眼窗外,已见冰雪消融,天色晴好,笑道:“咱们母子说话,何须拘礼。”
“是。”皇帝身子微微一倾,眼见福伽退下,方正色道:“朕……想废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