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发陛下露出些微动人的笑意,随他的内侍官离开。不久之后侍奉安妮罗杰的女官也赶来请女大公殿下前往梳妆间准备,安妮罗杰得体地再次问候了吉尔菲艾斯夫妇后也起身离去。
至此,会客室里就只剩下了吉尔菲艾斯一人面对他的父母双亲,即将成为帝国宰相的年轻人,在长辈看来也不过就是自己家那个依然躺在二楼小床上抱着被子爱做梦的孩子。
母亲捏着手帕默默擦了擦眼角,“哎……”
眼角已经有了岁月痕迹的女性拥抱了属于她却也不再属于她自己的孩子,有些感慨地说:“我知道……我就知道你会选择这条路。”
吉尔菲艾斯知道母亲在叹息什么,可面对母亲的感慨他只能尽量温和地劝慰:“妈妈,我不会后悔的。”
或许他没注意到那过于坚决的语气在至亲心目中并非是一种慰藉,反而更是一种折磨和负担,父亲挤出了笑容,搂住身边妻子颤抖的双肩:“我们明白。”
这一刻他们了解了,他们的孩子和十多年前一样,从未曾改变过。母亲用悲叹与怜悯的眼神怔怔地看着她的孩子:“可是……我们总是很害怕。”
“但没事,没关系的。”父亲很快又挤出了爽朗的笑,他像是在安抚一个晚辈一样拍儿子的肩膀,“没关系,我知道你没问题的。爸爸这辈子都会为你感到骄傲,孩子。”
他们是极开明的父母,他们会尊重儿子的意愿,也会遵守平民对上级领导者的礼仪。但他们终究也是一个渴望自私的平凡人。父母的悲伤与焦虑像带着黑色漩涡的无垠海浪,在他们内心滔天的波澜里,一定有某一种自己的孩子终究还是再一次被夺走了的痛苦吧?
吉尔菲艾斯压下了因动容而微微沙哑的嗓音:“谢谢你们的理解,爸爸,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