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咎这是要彻底断了他的念想呀....
无咎太了解自己了。谢必安苦笑。
若这真是你所愿...那我便如你所愿。
谢必安从来都无法拒绝范无咎。
也好...不道再见,便不算离别罢。
谢必安这样想着,心中也算有了些宽慰。
他仔仔细细地将信笺叠好,放进了衣襟里,惜若珍宝。
突然,成说朝谢必安单膝跪下。
“将军,范大人已离开,如今成说无处可去,恳请将军将成说纳入麾下。成说定当为将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谢必安垂眸,凝视跪在自己跟前的成说良久。
“...是无咎的意思吧。”
谢必安的语气并不似询问。
成说低头不语。
谢必安轻叹,伸手虚扶:“起来吧,你以后跟着我就是。”
“谢大人。”
看到成说,谢必安就好像看到契阔毅然抽出自己的手、从坠落悬崖的那一幕。
“...未能够将契阔带回来,实在抱歉。”
谢必安的声音很轻,其中包含了太多太多的东西。
成说摇摇头:“富贵由命,生死在天,大人不必因此自责。于哥哥而言,为国捐躯,是再荣幸不过的事了。”他轻声宽慰道,“哥哥说过,能有资格与大人出生入死的资格,他很高兴。”
成说与契阔相仿的面庞此时泪眼含笑,让谢必安如鲠在喉...
晚间,谢必安前往皇宫受封。
坐在马车上,看着窗外张灯结彩、灯火通明,思绪逐渐远去。
他知道,圣上一开始便很清楚行刺他与无咎的幕后主使为莫容。毕竟以大理寺的能力,怎么会查不出。
但事发真相查明后,丞相便私底下向圣上暗示,既然明面上的证据都指向了北巫,那么这便是个讨伐北巫的好契机。
圣上早就有攻打北巫的心思,恰好需要这样一个理由出兵,于是默许了丞相的意见,也让骠骑将军跟随大将军出征北巫,将功补过,便不予追究。
这样一来,丞相既保下了从命于他的骠骑将军,又得到一个与北巫联手的机会。
更何况人人皆知谢大将军与范大将军自小青梅竹马、情谊深厚,不是亲人但胜似亲人。范大将军因北巫而身中剧毒,谢大将军岂会不恨?
再试问,让一个对敌国恨之入骨的大将军出征敌国,他怎不会为自己的好兄弟报仇而全力以赴呢?
谢必安遮住自己的眼睛,几近发笑。
天下为盘,无咎是被“吃掉”的牺牲品。
而自己,亦不过一颗棋子。
被全心全意效忠的国家如此利用,他与无咎又怎会不心寒呢...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北巫行刺、犯我边疆。我朝镇北大将军足智多谋、智勇双全,平叛有功,特封为国公,赐号‘定’,赏黄金千两、邑万户、绢三万疋。钦此——”
正殿下,一个太监尖声朗读着明黄诏书。
殿中的谢必安羡煞了多少人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