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臣少将这么聪明,想必是猜到我是谁了。”黑瞎子看着他,轻笑,在窗缝透过的一点月光里显得有些诡异,逐渐和那个小时候的鬼故事重合在了一起。
“帝国最后的哨兵。”解雨臣看着他,坚定的吐出几个字。
“吓小朋友的时候,最后这两个字总显得我太悲壮,其实还有一个版本,叫帝国唯一的哨兵,但是这显得太孤独了,我也不是很喜欢,那么,你的睡前故事里,是怎么说我的——”黑瞎子倒是颇有兴趣的样子。
“哨兵和向导的出现代表着一种自然对人类历史的干涉,每当战争年代就会出现,和平年代又逐渐沉寂。由于资源的枯竭以及一系列自然灾害,人类数量锐减,古纪元时代结束,剩下的人类缔结了命运互助联盟帝国,帝国统治了四百多年,成长为有史以来最强大的政权,但是内部结构也逐渐腐化,旧历四二二年,哨兵和向导的力量又一次在人类当中觉醒,尤以长沙塔附近的九门为明显,他们缔结了九门卫队,和各地自发形成的反帝国联邦一起从各地对帝国群起而攻之。”解雨臣平静的讲述着每一个孩子从历史课本上阅读到的材料。
黑瞎子还是一脸听笑话的表情,仿佛一切和他都没有关系。
解雨臣偷瞄着他的神情,继续往下讲:“联邦一路推进到北京塔下,当时九门的首领认为应当和帝国统治者进行和平交接,而联邦中有一些不同的声音,主张激进的剿灭皇城中的所有人。在谈判的前一天晚上,有一小撮企图树立功勋和话语权的人联合起来,认为皇城中没有守备力量,决定偷袭,却被帝国最后的哨兵——他一个人,杀死了大半精锐。但是帝国最后的哨兵也死在第一道城墙之下。”
他记得那个故事的细节,他缠着小叔叔问他要去哪儿,小叔叔就给他讲了这个故事,黑色的恶狼挣脱手腕粗细的镣铐,哀嚎响遍了整片皇城,最后的哨兵站在城墙上拿着枪笑,一发子弹就是一条性命,恶狼突入阵中,咬死了几十个人,但是他们最后还是输了,至今亡魂还在皇城游荡,看到不听话的小孩就会叼回古皇城的监狱。
小小的解雨臣问,他们这么厉害,怎么会输?小叔叔想了一会儿,说天命难违。解雨臣点点头,小叔叔是他们家最聪明的人,他说是这样就是这样。
小叔叔说,雨臣,总之你要听话啊。然后就离开了,从此以后解雨臣再也没有见到过他。
可是他看到的黑瞎子的记忆,并没有那么的无畏悲壮,而是充满了痛苦和无奈。
黑瞎子看着他欲言又止的表情,开口道:“既然你已经看到了我记忆的片段,那我继续装逼也收获不了什么神秘感,来吧,鬼给你讲一遍鬼故事。”
“我出生在一个没落的贵族家庭,因为父亲某次说话忤逆了帝国首领,所以渐渐的被排挤,丢了职位,充满了怨恨,他从小无情的训练我杀人,希望我有一天能替他杀掉首领。四岁那一年,因为父亲不愿意出钱看病,我总是沉默的看着我被摔打的母亲也去世了。我六岁那一年等到首领出来巡视,我和其他孩子站在人群中,笑得脸都僵了,首领终于来了,他以为我太紧张,所以把我抱起来,问我为什么表情这么奇怪,我说爸妈都死了。首领在民众面前宣布,他将收养我。我回去后,父亲生气的说我背叛了他,他扑过来,我躲开,他就撞在桌角上死掉了。”